底惊愕浮现,为了遮掩,只好喝下了第三杯茶。
明黄铯折子林如歌雪白指尖次第展开,林如歌垂眸看了看第一题。
“你母亲堂姐姨夫孩子姑姑和你是什么关系?”
还真是包罗万象……
林如歌表情很精彩,终于知道陈颖为什么铩羽而归了,这题目……记得刚看到那锦书上破解之法时她还笑了笑,想世间题何来共通之处,不想成文卷第一题果然应了那破解之法,越是复杂,越不必考虑过多。
卫敕微微叹了一口气。
又一个人才即将陨落……
林如歌忽然动笔。
容楚眼神微眯,看不远处那女子平凡容貌中绽出一种卓然自信气态。
他忽松了口气,靠软垫上,伸手去拿第四杯茶。
“皇兄今日似乎渴得很。”容清笑意盈盈,“不曾想皇兄这么爱喝这里七里香,小弟府中也有,改日一定给皇兄送来。”
“多谢。”容楚微微一笑,将手中茶杯顿桌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锦帘外不远女子垂眸一笔笔写下答案,折子已垂下三分之二,已经有人开始惊叹。全部写完后,女子神色认真,凝眸看着面前金丝折子,微微一笑,将笔搁架上,对着卫敕躬身一让。
卫敕捧了成文卷递到锦帘里,常信却再次叹气。
有了陈颖刚刚事情,只怕这小子胡扯一通,皇上也会把他定为国相。动乱当前,毕竟稳定人心为重要。
昭和帝取过成文卷,皱眉看了看,又对照着手边答案,眉头忽舒展开来。
卫敕又将成文卷和答案一并传给各个皇子,每个人眼神里都是惊异。
竟然都对了?
昭和帝冲着卫敕点点头,卫敕慌忙走出锦帘,对着林如歌遥遥拜下。
“拜——国相宁珂——”
神态恭谨,声音洪亮而悠长,林如歌迎着初升暖意,笑意淡然近乎安详。伸手拉起跪倒地卫敕,笑意深深,对自己说,“林如歌,相信命运不会亏待你。”
016 督造新府
容楚第一个俯身,雅白长衫散开地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是欣喜不可抑制颤抖,“恭喜父皇得无双国相,从此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容瑄也笑,将手中茶杯搁桌上,“父皇,谁说我北周无人可破这成文卷,儿臣看来,不过尔尔。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国子学是容瑄主管,如今出了人才,自然是容瑄先脸上沾光。
昭和帝不语,只是待林如歌走近后,拉住林如歌手细细问了些琐碎问题。容靖有些憋不住气,开口道,“父皇,宁先生虽是国相,却实年轻,不可轻易授予大职,不如先从从七品做起,刚好林江革职待用,不如就让宁先生填了这个空缺可好?”
昭和帝似是认真考虑容靖意见,容瑄却皱眉道,“国相向来是一品职位,二弟怎么竟然会想到让宁先生从从七品做起,这岂不是大材小用?”
林如歌知道昭和帝一定要杀杀容瑄威风,自己出身于国子学就已经给了容瑄很大面子了,昭和帝深谙制衡之术,绝对会采纳容靖意见。
果然,“宁先生实年轻,秦王说也对,只是林江待罪,让堂堂国相前去填缺,确实有笑我北周无人之嫌。”昭和帝锁眉,“不如这样,宁先生先做垂询殿顾问侍应,顺便将林江手下事务接管过来。”
“这……”林如歌本想着昭和帝采纳容靖意见,自己就可以回江南,可以和爹爹团聚……哪怕爹爹戴罪之身,可她一定会督查清楚。却不想昭和帝让容瑄和容靖各退一步,采用了折中法子。
垂询殿顾问侍应,虽是从二品大员,可也不过虚职而已。
虽说自己接管了爹爹名下事务,可不能给爹爹一个清白,又有何用?
“怎么,你不愿意?”昭和帝语气不悦。
“臣不敢。”林如歌慌忙俯身地,恭恭敬敬接住昭和帝砸过来刀子。
昭和帝朗声一笑,命左右宫人抬起步撵,起驾回宫,容靖和容清跪容楚和林如歌身后,恭送心情大好老爷子。
待一干人浩浩荡荡走远,林如歌抬起头,对着容楚遥遥一揖。
“久闻齐王声名,能与王爷同朝为官,臣之荣幸。”
容清笑嘻嘻挡住林如歌看向容楚视线,“国相先生,小王寒舍有珍藏《一品卷》十二册,不知是否是南齐原本,还望国相先生可过府一叙。”
“先生大才,小王昨夜看《南齐风物》有一章不解,不知先生可否给小王讲解讲解?”容靖一脸贼兮兮笑凑过来。
容瑄脸色很不好拉过林如歌,宣示所有权似叫道,“父皇可是把建造国相府任务交给了我,国相先生,您现要不要去看看哪个地段合适?”
林如歌含笑不语,遥遥看着容楚。
她等他说话。
可他一直表现比她要从容几分。
容楚手指忽然动了动,而后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容清肩膀,“你刚刚不是说,要请我喝七里香么?咱们拉了二哥同去,就让大哥给国相安排府邸,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大事。”
擦肩而过一瞬间。
林如歌垂眸,看见容楚雅白衣袖和自己衣袖纠缠一起,无比温柔样子,转眼间自己掌心就多了一个蜡丸。
不动声色将蜡丸塞入袖内,林如歌挽住容瑄胳膊,笑道,“多谢皇上,多谢太子。”
容瑄得意对着容清和容靖笑笑,挽了林如歌便走。无论怎么说,昭和帝今日亲临国子学,又亲自从国子学中选了这国相出来,甚至还让自己来帮助国相督造府邸,可见父皇心中,自己仍然尊宠不断。
林如歌却不说话,只管含了笑浅浅颌首。
昭和帝不是仍旧宠你,他只是为了拿你来震慑其余王爷,告诉他们太子仍是太子,不要轻举妄动。
这样简单,你就看不出来么?
“先生,本宫看见先生履历上说先生是江南人士。”容瑄轻笑,“如此,先生接管林江手下事务也好,方便。”
林如歌有些愤愤,却只是指尖一颤,仍旧不动声色道,“臣与林江同江南,皇上必不会命臣亲自接管此事,想来还会加派贤能。”
“哎,先生大可不必自谦。”容瑄觉得自己臂上一紧,只道是林如歌忽然平步青云,有些激动,并不以为然,“林江之案原先由四弟督查,你们都是本宫人,一定不会轻饶了那林江去。便是无罪,捏造个把条罪状也不是不可以。”
林如歌冷笑一声,“殿下,林江即便有罪,也不能捏造罪状吧。皇上对您不可谓期望不厚,若是知道殿下您就是这样对待朝中重臣,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容瑄不明白刚刚还高兴宁珂为什么一转脸就变成这样,想了想,只当他并不知道林江是燕王派系之人,于是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大位所争,不可拘泥。”
“殿下,臣自幼得父母教导,只知恭兄睦弟,不知大位所争,还请殿下谅解。”
林如歌躬了身,恭恭敬敬立容瑄身旁,一副我就是不被你所拉拢你能拿我怎么样样子。容瑄无奈叹了声气,只用些宁珂年轻,大约日后会懂得,此时万不可激起国相对自己不满,自己毕竟还是要靠国相辅佐啊之类话来安慰自己。
于是压下怒气,仍旧笑道,“国相先生说是,本宫记下了……那,先生要不要去看看宋国公昔日府邸?那里位于十字街口,极为方便,后院又是江南风情,想来应合先生喜好。”
宋国公年迈,早已辞官回乡,白白留下了这样豪华一座府邸。
林如歌本就中意宋府,可又不便说出来,只能极雅致点点头,“去看看吧,来到京都这么久了,我倒开始想念江南了。”
国公府确实如容瑄所说交通便利,装饰奢华,只是林如歌看中这宋府却不是因为这些。听说宋国公狡猾如狐,就连府中也是通向各处暗道,只是人们大多畏于宋琏权势而不敢造次。
林如歌想,她宫中和妃身份还没有死,那她就必须要一个能随时通向玉章宫暗道。
这国公府交通确实方便,又奢华非常,而且,里面还极其有可能有通向玉章宫暗道。正好是她所需要。
017 放松一次
送走容瑄,林如歌靠收拾出来房间内,眯着眼睛听房子外宫人们吆五喝六改造国公府。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忽然想起容楚给自己蜡丸,她笑了笑,从袖中掏出,捏碎。
字条上字很潦草,看得出是慌乱之中写下。
“速速回宫。”
林如歌一怔,很少听到容楚用这么急切语气跟自己说话,难道昭和帝不行了?林如歌刹那间心思万千,却淡定出去那批宫人那里转悠了一圈,然后对着领头宫人说,“我去睡会儿,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随即施施然走回小房间,倒插了门,随即顺着那字条上画着提示推开木桌,轻轻拉起颜色略浅一块地砖。
一条暗道,赫然眼前。
……
那暗道出口是玉章宫宫口,林如歌左右看看,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慌忙钻进自己小屋内,掀了面具藏起衣服,又给脸上画了些浅浅红印,恰如起过天花一般。
然后覆了鲛纱,面朝里躺床上。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
是昭和帝。
心跳如擂鼓,生死一瞬间,
“大胆奴才,为何见了皇上也不行礼!”卫敕尖细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如歌懒懒起身,一副刚睡醒样子,随即惊慌下地,躬身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还望皇上恕罪。”
“嗯。”昭和帝负手,低低应了一声,转目四顾,“这里还好。”
“多谢皇上一直照拂有加,臣妾福气。”林如歌伏地上,不知道昭和帝忽然大驾光临是要干什么,难道宫中开始有自己传言了?近日来自己与容楚接触,似乎确实太密集也太频繁了些。
一种不祥预感笼罩而来,林如歌转目看着自己掌下地砖,已经潮湿一片。
“你们——你们住玉章宫中共有几人?”昭和帝也不客气,不叫林如歌起来,只是转身坐了林如歌榻上,随即拍了拍堆作一团被子,眉头微跳。
“回皇上,一共八个人。”林如歌愈发恭谨有度,生怕昭和帝拍被子瞬间擦觉出被子温凉,并无久卧温度。
“哦,封号都是什么?”
“回皇上,恭妃穆庆晴,良妃李玉,顺妃乔珍珍,贤妃苏彦,淑妃方媛媛,端妃刘瑜,庄妃赵湘,臣妾和妃,林如歌。”
“哦,恭良和顺,贤淑端庄……”昭和帝轻轻一笑,又按了按床榻,“这八妃不错,朕怎么舍得让你们殉葬呢?”
林如歌心中一惊。
“……索性你们已是朕人了,便仍旧以这八字为号,做了朕嫔妃也好。”昭和帝叫过卫敕,让卫敕将托盘中贡锦呈桌上,“这是赏下来贡锦,你们做了衣,仍旧住这玉章宫中。”
林如歌谢恩,看着昭和帝再次环顾四周,恭恭敬敬将贡锦收入柜中。
昭和帝再次转了一圈,然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林如歌不觉得昭和帝从天而降是什么好事,她有些奇怪,昭和帝刚刚拍被子时候分明就已经知道她刚刚上床躺下,为何能容忍她就用如此低劣手法欺骗了他?
而且……昭和帝神态分明就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要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林如歌越想越害怕,昭和帝找什么呢?随即打开柜子翻出贡锦,微微抖开,金豆子如同下雨般倾下。
这是?林如歌一时捉摸不透,这金豆子是赏给她?若是,为何藏缎里,若不是,又如何出现此?
难道是陷害?
林如歌一惊,抬脚将那些金豆子踢到床下,忽然“哎呦”一声,从床下传来。
容楚抱着酒壶从床下爬出,揉着头道,“我好心劝你回宫,躲过一劫,你就是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
林如歌微微惊愕,为什么每次看见容楚,他都能从不同地方冒出来?
“这是上好大漠女儿红,据说坊间义士多饮此酒,我今日特地从外面带回来。”容楚晃了晃酒壶,笑容里有些得意,“为了庆祝你顺利步入仕途,咱们喝一杯。”
林如歌依言取了两个杯子来,坐榻上,目光认真,“殿下,我爹爹一案,是你查吗?”
容楚倒酒手顿了顿,深紫土砂壶柄握容楚凝白如玉指尖,愈发显得那壶粗糙那指静雅。
“是我查。”
“那为何说我爹贪污渎职,又被革职待用?”林如歌夺过容楚手中酒壶,自顾自倒满一杯,仰头饮,“你可有秉公督查?”
“我自然会秉公督查。”容楚笑着接过酒壶,“再说说你爹爹贪污渎职,是朝中一些大臣奏折,堆得多了,父皇自然就重视起来,让我查,但我并没有查出什么眉目。”
容楚握住林如歌手,轻笑,“所以才一直是革职待用。”
“那我还要感谢你不成?”林如歌冷笑,抽出自己手,“我爹爹两袖清风,何来贪污渎职之说,怕是那些有心人诬告!”
“如歌,相信我。”容楚垂眸倒了一杯酒,推到林如歌眼前,“若你爹爹真是被诬告,我自然会允他官复原职,只是……”容楚又倒了一杯酒,递至自己唇边,眸中笑意有些遥远,“只是,如果他没有被诬告呢?”
林如歌垂了眸,细细吹去浮酒液灰土,并没有听容楚说话意思。
容楚笑苦涩,摩挲着土砂壶劣质壶柄,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谁让大哥一向说话口无遮拦,随性随意?
“都说这大漠女儿红是为烈酒之罪,据说擅饮者也不过三杯。”容楚饮下一杯酒,笑道,“那我便试试,这烈性酒,我又能喝多少。”
说话双颊已泛上薄薄红晕,清艳之中又生出许些旖旎之态。
酒至酣处,杯已被抛掷一旁,容楚干脆抱着土砂壶对着壶口喝了起来。酒香浓郁,林如歌不由得想起曾经琼华宫,他也是这般喝酒,之后便有了那类似于私定终身呓语。
“你醉了。”林如歌终于起身夺去土砂壶。
容楚眼色迷离,脸颊深红,掩去了满身清雅之气。
似一块玉,却浸了血中。让人联想到温润与暴戾这样两个不相配词语。
“我没醉。”容楚认认真真盯着林如歌看,看林如歌一阵阵哆嗦,“我没醉,我只是……想要好好放松一次,这一生中,或许是唯一一次。”
018 措手不及
林如歌心忽然软了软。特么对于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容楚调笑戏谑她见过,容楚故作坚强她见过,容楚多谋善断她见过……可这样轻软而旖旎容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江南此案疑点颇多,我过不了几天就要去一次江南……”容楚忽然抓了林如歌手放自己胸口,“江南一行凶险非常,二哥已势不容我……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允我做一次我想做自己?”
林如歌脸上一红,只觉得自己掌心捂住地方跳有力。
“如歌,你可不可以,陪我彻底放松一次?”
容楚声音清而软,不等林如歌答话,已将身子俯了过来,他眼盯着她眸,内里迷蒙如雾,有他影子,却没有他想要答案。
然而他不管,他要从来不是她态度。
手指一动,宽大衣衫滑落,露出颈间一线锁骨,平直而精致。
林如歌却伸手抵了他胸前,很凉,不知是她手还是他心。
“殿下。”林如歌将容楚衣衫拉起,笑意依旧温婉,“对不起,我不能。”
容楚眼神挑着诧异,“为什么?”他自诩魅力无边,自小只有他拒绝女人份,被女人拒绝,还是第一次。
“殿下。”林如歌垂眸笑清凉,“我还是陛下和妃。”
“那又如何,父皇毕竟还没有碰你。”容楚浅笑,再次俯身过来,指尖流连她纤腰,勾勒着上苍对这个女子如此偏宠。
林如歌觉得自己呼吸有些炽热,不由自主想要从容楚微凉身体上得到平衡……淌地上土砂壶中后一滴酒也遗漏地上,浓郁而奔放香气久久徘徊一斗角室之中。男子半褪衣衫,女子凌乱发髻,轻细间或浓重喘息……让人联想到一切婀娜与柔软,联想到那些让人脸红心跳场景。
“殿下……”林如歌**,动作有些僵硬推开容楚。
突如其来鲜空气让林如歌静了静,她知道容楚一直压抑着自己,毕竟身皇室,他不可能放纵。虽然她对他确实有一点点动情,但她爹爹一案未完结之前,她不会将自己交给任何人。
容楚眼神林如歌眉梢落了落,语气是难得宠溺与温柔,“如歌,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你就不能放纵自己一次?”
抬手,却终究只是轻轻抚了抚林如歌发髻。
这次林如歌没有避开,她只是笑,带着惊心艳丽。
“如歌,我从未发现,你这么美……”容楚喃喃,似是自语,指尖女子身上游走,引得女子一阵阵颤栗。
“……”话被容楚俯身而来吻堵了嗓子里。
她不是圣贤,她做不到坐怀不乱。
隔了一层薄纱,容楚唇辗转她唇上,依旧是华艳而清凉气息,可又或许是因为隔了鲛绡缘故,他气息有些疏离陌生。
“你总是心甘情愿……”容楚有些小小得意,带着一丝满足笑,似是宣誓。
俯身再度吻上。
外面却忽然传来有人说话声音。
“怎么办?”许是因为喝了酒,容楚似乎有些慌乱。
“殿下,你听我。”林如歌反倒镇静了下来,事态如此,避之不及,倒不如……将计就计。
房门忽然被推开。
方媛媛吃惊站门口,恰好看见林如歌躺榻上欠起身来,隔了一层纱遥遥看向自己。衣衫半解,睡意朦胧样子让方媛媛放了心,果然与自己想一样,又探身看了看林如歌与墙壁之间堆作一团锦被,回眸对着门外人娇笑一声,“皇上,和妃姐姐大约是不方便见我们呢……索性,我们一会儿再来也好。”
昭和帝冷哼一声,越过方媛媛走进屋内。
林如歌蜷榻上,眸中似有不解,“皇上刚刚不是刚来过么?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落了这里?”
昭和帝盯着那团乱被看了看,用力掀开。
锦被下露出林如歌收缩不及,蜷了一下嫩白莲足。
“皇上!”林如歌不满出声,开始抗议。方媛媛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就是知道齐王进来了她才带着昭和帝来,怎么会没有?
昭和帝一直阴沉着脸总算有点放晴意向,又朝四处看了看,忽然看见另一边大开窗子,窗棂还微微颤动着。昭和帝又沉了脸走过去,探身看看窗外,没有想象中脚印。
于是看了看方媛媛,眼神阴鸷,看方媛媛一抖。
“和妃姐姐,我刚刚告诉皇上顺妃姐姐几日前去了,皇上说多给了你锦缎,让我再拿一匹回去,姐姐不会怪妹妹唐突吧。”
反应极方媛媛见昭和帝脸色不好,已经将全部责任不动声色拦了自己身上,只说是皇上要陪自己来取那多余贡锦,绝口不提屋内春色迤逦。
林如歌只是笑了笑,拉住被子道,“贡锦那柜子里,妹妹可自己去拿。”
方媛媛打开柜子,取出贡锦,走到林如歌床前时“不小心”滑了一下,贡锦便似水一般自方媛媛怀中泼出。
五颜六色贡锦映方媛媛脸也有些五颜六色感觉。
“妹妹怎么了,可是找什么东西么?”林如歌不怀好意问。
方媛媛将贡锦收好,仍旧抱怀中,对着林如歌笑了笑,“姐姐别逗妹妹了,妹妹只是看这贡锦颜色委实好看,这才多看了几眼,姐姐何苦要取笑妹妹呢。”
好看吗?林如歌笑着请方媛媛坐榻上,顺手翻了翻方媛媛怀中贡锦,她倒觉得普通很啊。
昭和帝已走出屋外,林如歌低声道,“相煎何太急?”
方媛媛也不再掩饰,“和妃姐姐,不要怪妹妹心狠。皇上心中只有蝴蝶夫人一人,而妹妹不想看姐姐就此落入皇上眼中……你我为妃,这是个好机会。”说罢,意味深长看了看林如歌,起身离去。
019 你我同心
稍晚些林如歌果然等来了昭和帝圣旨,林如歌有些无奈跪地上,想着今天大早上卫敕刚刚拜过自己,拜是无双国相,而现就换成了自己拜卫敕,不过拜却是无情圣旨。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看书网
昭和帝疑心重,向来不愿意听任何人对他事有丁点质疑,不允许有人借这种事小题大做,让他安生不得,于是派卫敕来宣了这圣旨。
“……玉章宫林氏巧言令色,挑拨六宫,其罪当诛。圣上仁慈,念其父待罪,不忍加责。故令其于玉章宫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
林如歌撇撇嘴,轻笑,“罪妾林如歌接旨。”
原来昭和帝如此顾忌自己脸面,就算他怀疑,就算他关自己禁闭,还是不肯说自己有损妇德,只说是巧言令色挑拨六宫。好笑,自己连几宫娘娘都未曾见过,何来挑拨?
“和妃娘娘,皇上只说了闭门思过,可没说要夺了娘娘封号,所以娘娘大可不必自责太过。毕竟这宫里有封号娘娘,也不过是几位而已。”卫敕似是开导,将合住圣旨双手呈林如歌掌心,笑道,“娘娘往后行事可要加倍小心,等着不几日皇上气消了,自然会将娘娘接出玉章宫。”
林如歌也笑,但微微有些诧异,“怎么,她们都不玉章宫中了?”
“呀,是奴才多嘴。”卫敕做样打了打自己嘴,仍旧笑着,“可不是吗,淑妃娘娘说玉章宫浊臭,她不要待了,便求了皇上给她们几人另寻了宫室。哦,听说大约是已经搬到长乐宫去了。”
“哦。多谢公公提点。”林如歌垂眸笑了笑,原来这玉章宫中只有自己一个人了?那些人……果真就这么抛下自己,另谋出路了?想起初来几天,一直都是自己带头带着她们与吴姑姑吵嚷,不想,连死亡都未能分开她们,竟然为了后宫锦绣,就如此轻率抛下了自己。
伸手按了按自己胸口微痛地方,想,这大约就是人们说心痛吧。
第一次,这么难受。
就算往日里方媛媛总是抢风头,自己也总是以方媛媛年幼这理由来让着她。却不想……却不想……
“那娘娘早些休息着,奴才告退。”卫敕看林如歌一瞬间闪神,知道林如歌此时心情不好,于是很聪明退下,临走时还细心带上了房门。
林如歌笑了笑,或许,关键时候还是那个不靠谱齐王靠得住。跌跌撞撞走进暗道里,使劲按了按自己心口位置,苦笑了一声。
身前是无阴谋深渊与挑战,身后是不再信任她她也不再信任那些人。
何去何从,似乎已经没有了退路。
顺着一路做好记号,出口竟然是国相府,林如歌有些惊异但却毫不意外出口看见了容楚。
容楚挑眉。晃了晃手中酒壶,“我改暗道,怎么样?”
“为什么。”
林如歌坐容楚对面,笑意森森。她就知道,容楚从来不会做冒险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只是她自己想太多罢了。
“难道你不觉得两个身份活着有点累?”容楚无谓取过两个杯子来,似是戏谑,“这可是我费了好多时间才从国相府地窖中找到平陈酿,据说有佳人助兴,这酒美味不过,来尝尝?”
说着,讨好似将一杯酒推到林如歌眼前。
林如歌却并不买账。
“到底为什么。”
容楚也正色,“每天暗道里跑来跑去你不累么?我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方便身份而已。何况……”容楚呷了口酒,又开始不正经笑,“你做好国相,我容易娶你。皇城里人多眼杂,难保哪个哥哥弟弟看我不顺眼。”
“没了?”林如歌挑眉,将面前酒一饮而。
“没了。”容楚老老实实再给林如歌倒酒。刚刚一吻,甜美无比,他想趁机给林如歌灌醉,然后早早一度春宵。
然而三杯、四杯、五杯……一壶酒都被林如歌喝完了,她却仍旧没有丝毫醉意。
j计落空容楚有些愤愤,林如歌浅笑,“殿下,忘了说,我千杯不醉。”
一旁灯有些暗,映女子雀跃眼眸愈发璀璨如星。
“殿下,其实呢……”林如歌把玩着手中精巧酒杯,有些感叹国公府中为何是些奢靡之物,“其实您怎么就不知道,我愿意宫中为妃?而不是嫁给你,去与你府中姬妾和那皇城闺秀们争风吃醋。”
“何况……”女子缓缓抬眸,眼神亮如同镀了琥珀,“我原先是你名义上母妃,伦理不符,世法难容。”
“如歌。”容楚忽然拉住林如歌手,“过去是过去,我只问此时。”
“我自知罪孽深重,配不得你。何况,我爹爹还是戴罪之身,我不奢求。”林如歌轻笑,抽出自己手,极其明确拒绝了容楚。
容楚不甘心,再次拉住林如歌,“如歌,世间之情何来这么多纷扰。莫论前程,莫言世法,莫问因果。我只求现,你我同心。”
我心?林如歌轻笑,再次轻轻抽出自己手。
自己还有心么?或许刚刚玉章宫时是有,可一番心如此被他折腾下来,已经不敢再胡乱交付了。
“王爷,此刻似乎不适合说这些。”林如歌笑。
“那适合说什么?”容楚挑眉,有些无趣缩回手坐好。
“我爹那事,现究竟怎么样了?”林如歌正色,“告诉我查到了什么程度。”
“国相似乎逾越了。”容楚也是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皇上只让国相接管林江手下事务,至于林江此案,小王不才,却也查得清楚,不需国相相助。”
“你!”林如歌有些气急,一拍桌子指向容楚。
“我!”容楚不甘示弱,同样一拍桌子,咄咄逼人。
窗外很美,银月当空,静谧而深远。
窗内很……呃,很诡异,林如歌和容楚一站一坐,都是目光灼灼看向彼此,谁都不服谁。
真可惜,这么好月色,本该拥佳人怀,芙蓉帐暖共度良宵。容楚有些愤愤想,都被这个死女人给搅合了,她怎么就这么冷酷无情呢?
真可惜,这么好月色,本该每逢佳节对月思乡。林如歌同样愤恨,都被容楚这个不安好心家伙给搅合了,他怎么就这么无聊呢?
两人同时“哼”了一声,林如歌坐下,扭头看向窗外。
“咳,那个……”容楚和林如歌对视已久,终于先败下阵来,“我明天就去江南查案,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020 平藩三策
“不要!”林如歌没好气。友情提示这本书第一网站,百度请搜索看书网
“好!”容楚一拍手,举起酒壶,“痛人,我喜欢!”忽然想起壶里没酒,于是尴尬笑了笑,又将酒壶放下。
林如歌顺手接过酒壶,对着容楚举了举,“没酒了,王爷还不走?”
……
林如歌第二日顶着黑眼圈,迈着轻步伐进了垂询殿。昭和帝下了早朝已回到垂询殿批阅奏折,身边仍旧燃着蜜罗香,香雾袅袅,熏得林如歌一个喷嚏。
“皇上。”林如歌俯身拜下,“臣给皇上请安,愿皇上寿比天齐,万寿无疆。”
看着会说话宁珂,昭和帝不由心情大好,抬抬手虚扶了一下林如歌,让她起来,“宁先生,昨日朕已听瑄儿说了国相府诸般事宜,太子办事,朕很放心。”
“臣之荣幸。”林如歌对着昭和帝又拱了拱手。
昭和帝让卫敕搬来椅子摆自己对面,请林如歌坐下,“宁先生,往后你上过早朝就来这垂询殿中,陪朕聊聊天。”
一起垂询殿中还有左右两位丞相和左右两位谏议大夫,林如歌垂眸笑了笑,到底是从二品散官,就连从四品职官也可代任。
又谢过昭和帝赐坐,林如歌悠悠坐下,朝左右两边两位丞相和谏议大夫各点了点头示意,便看向昭和帝。
“……近来南疆那边总有些动静,让朕烦心很啊。”昭和帝合上一封奏折,叹气道,“可如今我北周局势稍稳,恐怕再起动荡惹得民生不安,朕于心不忍。不知各位爱卿可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陈玉和因了陈颖之事,对林如歌颇有不满,可当着昭和帝又不便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拱手道,“皇上,国相天纵之才,皇上何不听听国相意思?”
林如歌轻笑,“宁珂年轻,不敢妄言。”
“呵呵,是啊,宁先生还年轻,还需历练历练。”沈觉慢悠悠接道,言语中似有偏袒林如歌之意,“听陈相意思,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昭和帝有些不满这些文人们每天堂堂垂询殿里斗嘴,于是皱眉阻止道,“既然如此,左相说说可有什么想法?”
“皇上。”陈玉和拱拱手,瞪向林如歌,“臣以为不如发兵十万,一举灭了那南疆宵小,从此皇上一统山河,便可高枕无忧。”
“那左相认为朕派谁去合适?”昭和帝明显不满意陈玉和此言,将手中奏折掷桌上。
林如歌冲着陈玉和笑笑,对着昭和帝拱手,“皇上,臣认为不妥,征南之事,此时并无上佳人选。”
“宁先生到底还年轻!”陈玉和笑讥讽,“宁先生此言,岂不是有说我北周无人之嫌?”随即又对着昭和帝拱手,“皇上,臣觉得,征南之人须上可代表我北周皇室,下谙抚顺军心之道,臣觉得,此人并不难寻。”
林如歌知道陈玉和说谁,上可代表北周皇室,下谙抚顺军心之道,这样人确实多,有四个。然而一个身陷前些天刺客事件难以脱身,一个被派往江南,还有一个据说近日要迎娶王妃,剩下小那个,这些日子里又开始忙活礼部事情。
这四个人谁都合适,可偏巧谁都走不开。
可惜当日昭和帝被刺后便即刻封锁了消息,是以宫外之人并不知皇上现对容瑄很是怀疑。
“臣觉得,此时并不是大动干戈好时机。”沈觉笑着捋了捋自己白胡子,“臣想,不如听听宁先生意思,想来宁先生此时已是成竹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