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徒鸢从睡梦醒过来的时候,辛姑已经候在旁边了。
她上前伺候她穿衣,梳洗好之后,便一直候在她旁边,有些yu言又止。
“怎么了?”司徒鸢喝了一口茶,望着辛姑,漫不经心地道,“辛姑,你什么时候与我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了?”
“是这样的。”辛姑终于开口,“世子殿下在公主睡觉的时候,送过来一样珍奇玩意,我位微言轻,没法拒绝。”
“所以你收了?”
“我没办法不收,他说了,若是鸢儿看了不喜欢,再给他送过去便是。”辛姑言语有些慌乱,“我知道你向来不喜与那萧世子相j,他送的礼物肯定连看也不会看,我马上将东西送回去,就说你已经鉴赏完,物归原主。”
“不用了,既然收了,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司徒鸢站起身,“看看吧,他带来了什么东西?”
在这一世,她与萧亦衡也接触了很多次,他们两人争锋相对,恨不得都多捅彼此两刀,他不会好心看到了珍奇玩意送来让她品鉴。
辛姑拿着萧亦衡送的紫檀木盒,放在了桌上,犹豫地望了眼司徒鸢,打开了盒盖。
司徒鸢向着盒望去,正好看到那只白se的兔子趴在盒子角落,啃食着一块鲜血淋漓的r。
兔子吃r!
司徒鸢睁大眼,身子低俯下来,向着兔子靠近,想要证明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随着她的靠近,那只兔子像是感受到了人的气息,原本一直低下来吃r的头瞬间抬起,鲜红的双眼凝视着司徒鸢,龇牙示威。
它的齿缝间,j丝还未消化完的带血r丝清晰看见。
食c的动物现在却来吃r!萧亦衡将这只兔子给你看,到底想表达什么?
辛姑见司徒鸢脸se大变,忙将檀木盒的盖子盖上,推到了一边,扶住了她:“我就知道这世子爷没安什么好心,哪有人送这种不吉利的畜生的。”
一句话,让司徒鸢抬起眼,眼波光潋滟。她望着辛姑的眼,莹白的指尖攥住了辛姑的胳膊:“你说什么?”
“鸢儿……”辛姑被司徒鸢突然的样子吓到,有些恍惚。
“我说,让你将刚刚讲的话再说一遍。”
“我是说,这世子爷没安什么好心,哪有人送带血的这种不吉利的畜生。”
“畜生~”司徒鸢将辛姑话语的最后两个字挑了出来。她松开辛姑的,视线转向早已盖上的锦盒,捏上了鼻梁,喃喃低语,“可不,就是畜生嘛——”
萧亦衡用意她现在完全能猜出来。
之前她被司徒奉天正名后,曾经警告过他,只要他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在她活在世上一日,定让他永无出头。之后的j日,萧亦衡确实再无动作,她还以为,他选择了与她相安无事,却没想到,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可b急了,连食c的动物都会开始吃r。
她与他,都是从最低端拼了命往上的人,没有能够依附的母系,没有疼ai自己的父母。每走一步,只能靠自己。能爬多高,能走多远,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因素。
萧亦衡此举,不过是想告诉他,他会吃r,会杀人。
他努力往上爬,只要挡路,不管是谁,必杀!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的x格,他的目的,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戮!
司徒鸢望着紫檀木盒,将撑住鼻梁的指挪开:“辛姑,替我养着它吧。这么神奇的兔子,咱们得好好养。”
……
收了萧亦衡的兔子,有事没事,司徒鸢就牵着它出去青c地上l,想着能不能将它嗜血吃r的x子给养过来。
她还给它取了个讨喜的名字,叫丑八怪。
对,跟萧亦衡一样丑。
这天,如往常一样,司徒鸢又牵着兔子出了院门,在御花园放养。望着艳y高照的天,她将兔子栓在树g上,然后,脚下用力一踩,人就已经跃上大树枝丫上,借着茂密的树叶遮y,打算在树上小憩。
才不过假寐了一会儿,就听得树底下,有j个途经的丫鬟窃窃s语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真的在宫里看见郑公子了?没有认错?”
“那还能假?郑公子可是崇封出了名的天下第一公子,容貌出尘,他的画像啊,就差挂在城楼当招牌了,我怎会认错?”
“可他并不是宫人,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哎呀,你管他呢。这郑公子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我打扫紫宸殿的时候看见他被皇上召见的,现在只怕还没走。咱们候在门口,等他出来的时候,远远的,还能见上一面。”
“有道理有道理,走走走……”
对话声渐渐离得远了,司徒鸢原本闭着眸子微微睁开。
天下第一的郑公子。这两个丫鬟说的,莫不是那位崇封首富之子郑昭言?
她上一世在萧亦衡的府邸也见过他,身形倒是挺拔,可是,容貌确实普通,并无她们口的让她惊艳之感。
上一世,萧亦衡之所以能那么快推翻崇封,除了有凌缙云和那时蠢笨如猪的她帮助外,另一个重要的人物,便是皇城首富郑昭言。
郑家掌管着崇封大半的商路,除开绫罗与丝绸,郑家还涉猎盐场和各地银号。郑家利用钱财为自己铺路,以钱养钱,所以不但经营s营,更因为历年上供给朝廷数万两h金而换得官商矿石业的发展,官s同时经营,根基浩大,故而虽只是商户,地位,却能与众皇子平齐。
天下第一公子,除了表达他个人的才华和能耐无人能敌之外,更表达的,是郑家的无人能撼动的根基。
若她没记错的话,郑家虽然壮大,可是早就立下规矩,终生不踏入皇室纷争,不论那方势力割据,保持立。
上一世,若不是萧亦衡设计让司徒朗屠杀了郑家满门,郑昭言也不会背了组训,助萧亦衡夺天下。
可这一世,明明所有的事情都还未开始,为什么郑昭言会出现在皇宫?还是被司徒奉天召见的。
不过不管怎样,在她掌握对付萧亦衡的办法前,绝对不能让郑昭言见到萧亦衡。
想到这里,她躺在枝丫上的身子瞬间立起来,就要跳下树。可是,她忘记了因为蜷缩在树枝上,她已经睡麻了的双腿。
随着麻痹的感觉涌起,司徒鸢腿一抖,身子直接向着树底栽下去。
没有想象的狗吃屎般的结局,司徒鸢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如之前在北苑一样,她落下的身子被徐元稳稳地接在怀里。
徐元将司徒鸢放下,身子一侧,一身明hse身影的司徒明果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没有抬头,只是伸抚摸着怀雪白se的兔子:“打远本宫就瞧着这兔子不似凡品,近了才知道,是m你的东西。”
“大皇兄~”司徒鸢打眼心里甜甜地叫了他一声,语气染上她自己都没发现的娇柔,“大皇兄你原来喜欢兔子啊。”
“并非喜欢。”司徒明抬起眼,“只是对你的事情上心些罢了。”
见他这般直白的说话,司徒鸢脸嗖地一下就红了。心不禁想到上一世司徒明对她的好来。正想到深处,裴止之前密林提醒的话语突然从脑海窜了上来:
“你难道直到现在都没想过,为何孤会出现在密林,赶来救下了你?
因为大皇子。他说你有难,让孤在围场盯紧司徒朗。”
想到这里,司徒鸢心被情谊染上的失智瞬间消散了大半,眼呈现出清明,之前打断的要跳下树做的事情,也瞬间涌上心头。
“大皇兄,兔子就拜托你照顾了,我现在有件事要去做,麻烦你牵着它吃吃c,晚些时候再送到我院子里去。”
说完这话,她对着司徒明微微一笑后,向着紫宸殿的方向跑了过去。
司徒明望着她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不见,这才把视线再次转移到怀的兔子身上。他刚刚喂过这只兔子青c,它并不吃,反倒是对他伸过去的上的r感兴趣。
吃r的兔子。呵,有趣。
司徒明将兔子递给徐元:“把它送还回公主院子吧。”
“奴才还是先送主子回去了再送吧。”徐元站在原地并未动弹,“最近这宫并不太平,主子行动不便,放主子一人在这这里,奴才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在这宫谁敢伤本宫。”司徒明挥了挥,“让你去你就去,本宫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徐元不再坚持,身形一掠,人已经向着司徒鸢寝宫的方向而去。
司徒明一个人坐在树底下,仰头望着树枝上被司徒鸢睡觉压出来的j缕断枝,眉眼动了动。因为他看见,在断枝间,缠着一条赤红se的发带,显然是司徒鸢刚才遗落的。
他转动轮椅行到树下,双撑到椅背上,想要将身子立起来,去摘下树枝上飘舞着的发带。可是,双腿才刚微微动了动,不远处,一声细小的脚步声传来,让他瞬间安静。
司徒明坐在轮椅上,只是抬眼望着树枝上的发带,没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