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句话说完,目光直视着司徒缙云,一字一句:“就是她!”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在场的人一愣,纷纷面面相觑。
“你在胡说什么呢?”见司徒鸢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司徒缙云脸上是藏不住的愠怒,“死到临头,还要嫁祸于我!”
“是不是嫁祸,大家一看不就知道了。”司徒鸢说着,指尖推开了司徒缙云b过来的刀,转而悠闲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刚才夜探紫宸殿,就是为了找到有关镇国珠失窃的证据,果不其然,被我找到了。”
“大家应该都知道,镇国珠一直镶嵌在龙柱上,吸收天地灵气而发光,使得大殿一直恍如白昼。可很多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镇国珠镶嵌在龙柱上已久,那龙柱的托盘上,自然也会沾染上镇国珠的华光。一旦沾染上这种东西,光靠清洗,根本不可能洗掉。”司徒鸢说到这里,一把举起司徒缙云的,“大家看,她的!”
众人纷纷顺着司徒鸢所示的方向望过去,果不其然看到司徒缙云掌上,在夜se明显发着光。难道……
司徒缙云望着她突然亮起来的掌,脑海灵光一闪,响起刚才司徒鸢在她掌摸索的画面,不禁变了脸se:“司徒鸢,你,你敢陷害我!我要杀了你。”
她说完这话,就要向司徒鸢扑过去,可是,行了半路,就被霍云祈拦住:“既然二公主现在也有嫌疑,那便与公主一起收押,等候皇上发落。”
“凭什么?霍云祈,你敢动我?我母妃可是……”
“拿下!”司徒缙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霍云祈一声令下后,j个侍卫瞬间将她制住,与司徒鸢一起压向大牢。
到了牢门,司徒缙云被一把丢了进去,连带着头上的簪子和耳环也被收走,美其名曰为了怕她在牢自杀。
不同于司徒缙云的叫喊,司徒鸢随遇而安地坐在稻c上,翘起了腿。
“司徒鸢,你可真恶毒,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垫背的。”司徒缙云走到她面前,抬指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以为,拉我进来,就能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我能不能活着走出去,那自然得看姐姐你能不能了。”司徒鸢勾起唇角,“咱们现在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都只是偷镇国珠的嫌犯而已,如果姐姐能在咱们受刑前将真正的贼供出来,那咱们自然没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司徒缙云眼光闪了闪,“真正的贼不就是你司徒鸢吗?你现在贼喊捉贼?”
司徒鸢摇了摇头,懒得再跟她斗嘴。
她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拉她下水,这罪名,可不是她那个母妃能不声不响救出来的。只要司徒缙云还在她旁边,辛姑,短期内应该不会有危险。
夜渐渐沉了下来,司徒缙云叫喊了半天见无人搭理,也安静了。
之前在村落里为了照顾郑昭言,她一夜没睡好,现在在这牢房里,她反倒觉得轻松自在。司徒鸢靠在墙壁上,坐着gc,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是被一阵浓烟熏醒的。
她咳嗽了两声,睁开眼。牢门开着,与她关在一起的司徒缙云却不见了踪影。
整个牢房,似乎被人泼了油,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瞬间燎烧起来。
司徒鸢站起身,脑袋却晕乎乎的。
重生后,她一向浅眠,即便在村子里那晚并未睡安稳,她却也不至于等火势烧得这么大了才醒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牢房事先便被人烧了让人不易察觉的迷香。
司徒鸢身后掐了掐自己的虎口,用疼痛让自己疲软的身子清醒些,好逃出去。她顺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可是,还未走出火势的包围圈,身子便已经坚持不住,软了下来。
火势越来越大,周围的浓烟呛得她呼吸困难,视线也变得越来越迷糊。
看样子,今日,有人是要她不得不死在这里了。
她重活一世,还未开局,便要葬身在这里了吗?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脑海的意识在渐渐开始流失,眼p也变得越来越重。就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见,一个白se的身影,披着濡s的外衫,向着她跑了过来。
他是……
谁?
更古的黑暗与寂静后,司徒鸢醒了过来。
她刚微微动了动身子,旁侧,一只便生了过来,小心地扶住了她:“小心些,你身上全是烧伤,好不容易为你涂了y,你再动,就得留下疤痕了。”
司徒鸢乖乖没再乱动。她睁着眼,向着男人说话的方向转过去,可是,视线,除了一p漆黑,再也看不见分毫。
“你……”司徒鸢开口,声音却像打破的砂锅一样难听沙哑,让她自己一惊,伸捂住了唇。
“没担心,应该只是暂时的。你被浓烟熏着的喉咙所以说话声音才会这样,过一段时间,应该会好的。”
“那我的眼睛……”
“瞎了。”这一次,那人没再说安w的话。
之前的疤痕和喉咙,他都说了会好,一说就说一长串,可问到眼睛,他却只给了她连个字后,便再无言语。
“瞎……”司徒鸢有些不敢将话说全。她凭着感觉一把抓住男人的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眼睛,治不好了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男人说完这话,扒开司徒鸢的指尖,收拾起y箱。半晌,他看着司徒鸢的跟丢失了灵魂一般的模样,叹了口气后,再一次开了口:“你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不如快点好起来,谢谢那位冒失冲进火海救你的人。”
救她的人?司徒鸢微微一怔,脑海的记忆涌了上来。
一身白衣,那人,好像是……
司徒明!
那个一直坐在轮椅上不争不抢,人畜无害的人。
他怎么会,会走路了?
司徒鸢脑海有些转不过来,刚想再问问那个为她整治的男人,可脚步声渐行渐远,那人已经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整个屋子,又陷入一p寂静。
司徒鸢挣扎着下床,向着刚才房门关上时发出声音的方向走过去。她迫切地想要弄明白,迫切地想要求证事实,迫切地想让人告诉她,她此刻心里的想法是错误的。
这般想着,她已经走到房门口,只要一拉开房门,就能跨出去。只是……
“主子!”两声铿锵的行礼声在门口响起,而后,一个稳健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嗯。”来人应了一声,站在了门口,与司徒鸢,只有一墙之隔,“她怎么样了?”
“刚刚顾神医已经替姑娘诊治了,除了眼睛,其他伤势,不过半月余就会好。”
“嗯。那她情绪……”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神医走后,房间里,没有太大动静。主子若是想知道姑娘情绪,为何不亲自进去看看?”
“她见到我,只怕会吓到。”男人说着,笑了笑,“你知道,世人如果见到一个明明身t强健却y生生在轮椅上装病坐了二十j年的人,心里的第一想法会是什么吗?”
“属下愚钝。”
“他们会觉得,这个人,处心积虑,一定是有所图。而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有所图。”
一番对话后,司徒鸢原本心,已经是惊涛骇l。
她不想知道却又偏偏回避不了的真相,就在眼前。司徒明,原来一直都是装的,一直都是装的。他心思深沉,城府极深,根本不像外表那般与世无争。
他说的不错,一个人处心积虑骗人骗了二十多年,他不是有所图,又是因为什么?
仿佛心的信仰开始崩塌,司徒鸢全身一软,虚弱的身子向着木门倒过去,发出一声巨响,让站在门外正打算离去的人瞬间推开门。
“鸢儿——”司徒明将摔倒的司徒鸢扶起来,满脸的责备,“伤还没好,你乱跑什么?”
司徒鸢没有说话,只是睁着那双空洞的眼睛一直望着司徒明,仿佛要隔着黑暗,望到他心里去。
“别看!”司徒明抬挡住了她的眼睛,“虽然你看不见,但是你这双眼,还是能让我难堪。”
被司徒明捂住了眼睛,也不挣扎,只是轻轻地问:“为什么?”
“什么?”司徒明有些疑h。
“镇国珠,其实是大皇兄你偷的吧。”司徒鸢的声音压得更低,却还是能感受到在她说话这话后,搂着她的人身子一僵。
而这反应,让司徒鸢全身都凉了下来。
“鸢儿,你在说什么呢?”司徒明在下一瞬就恢复了正常,他打横抱起司徒鸢轻柔地放在床上,“被多想,先好好养伤。”
说完这话,他便想起身离开。可是,刚跨出一步,就被司徒鸢拉住了衣袖:“大皇兄,我想知道,我……你救我出来,那我在崇封……”
“你在崇封已经死了。”司徒鸢的话还没说完,司徒明便好似早已经知道她要问什么了一般接过了话。
“崇封公主盗取镇国珠,在牢房,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