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朝回一送,我马上接着这劲站了起来,戒备面对这片黑暗。
这时一道光从客房的门底下照出来,紧接着传来刘东西的声音,“怎么了安哥?”
我没有回答,门接着就打开了,一道雪亮的光柱将客厅照的雪亮。卢岩正站在我刚才坐的沙发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刘东西觉出来不对,慢慢朝我这边移动,嘴里还打着哈哈,“你们都不睡觉了啊?都吃了没?”
我紧盯着卢岩,又问了一句:“你不是卢岩,你到底是谁?”
刘东西听我这么一说,脚下突然停止了移动,奇怪地说:“安哥你睡马虎了吧?这不是卢队是谁?”
我无法描述刚才的感觉,这时卢岩却转身进入了客房,盯着路浩然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东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问我,“刚才出什么事了?”
我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可能是出现幻觉了。”
也不知道刘东西信了没有,叹了口气道:“你是太累了……”
我没等他说完便插言道:“你说为什么他们没有变异?”
“不知道,我也觉得奇怪,按说葛浩然早就该变异了!”刘东西也看着他俩道。
我有些奇怪,我说的是他们,为什么刘东西却只说葛浩然?难道他已经认定卢岩不会变异?这时候那种在地下时便一直困扰着我的感觉又出现了。刘东西到底知道些什么?我不想再这么应付下去,便问道:“卢岩为什么不会变异?”
刘东西奇怪地看我,“我说他不会变异了吗?”
“……”我无话可说,刘东西的确是没说,“那你说他为什么没变异?”
“卢队出身不简单,恐怕有办法避免变异吧……”刘东西迟疑着说。
我不得不承认,任何一个见识过卢岩过人之处的人都会很容易得出这种结论,我也无法说出这种结论有什么错误之处。
但是事实绝对没有这么简单,我看着卢岩挺拔的影子,想在这纷乱的信息之中理出头绪,这时候却突然听到卢岩的声音。
“别装了,起来!”
一直沉睡的葛浩然动了一动,费力地坐起来……
第六十三章 去夏庄
这时候的葛浩然看起来气色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原本带着点疯狂地绝望之色已经变得有些清明。别的先不管了,解决他的问题再说吧。
我走进屋,葛浩然张嘴叫了一声安队。我坐在桌子上道:“葛浩然,你到底杀人没有?”
葛浩然身子晃了一晃,眼中又是一片迷离之色,过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道:“杀了!”
我心中叹息一声,果然是杀了,不禁抬头看了卢岩一眼,“杀了几个?”
“十一个!”
“为什么?”
葛浩然不说话了,闷了一会才道:“安队,你信我吗?”
“你人都杀了,我还有什么不信你的?”我用一种很严厉的语气说。他并没有觉出来什么,点头道:“当时是这样的……”
葛浩然讲的很简单,在怪物冲击地堡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开始变异了,所有的人都没有顾得上抵御外面的怪物,而是把变异的同伴先干掉了。当他们意识到所有的人最终都会变异的时候,纷纷选择了自杀,但那些受重伤不能动的伤员没有办法,便有人要葛浩然动手……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说了,葛浩然壮着胆子打死了十一个人,在其他人都开始变异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葛浩然钻进了锅炉。
听完葛浩然的讲述,谁也没有说话。他说的这个故事算是符合逻辑,最起码我没有听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也希望他说的全是真的,死了这么多人,我恐怕不能再承受死人这种事情在我眼前发生。
卢岩在边上也点了点头,我看他一眼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变异?”
葛浩然像是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一样,惊喜道:“我不知道!对啊,我怎么没变异?”
刘东西看着葛浩然,突然问:“锅炉里有什么?”
葛浩然一边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一边答道:“全是灰。”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炉膛里面除了灰还有什么东西?刘东西估计是把脑子累小了。
刘东西却不再说话,弯下腰去在葛浩然兜里掏了一把。葛浩然以为他要打自己,吓得一哆嗦。刘东西将手上沾了一层的白灰放在鼻端嗅了嗅,把手伸到我面前道:“安哥,你闻闻这味!”
能有什么味?我本不情愿去闻,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便凑上去闻了一下。
这种味道很熟悉,说不上香也说不出臭,但是带着一种很吸引人的感觉。我脑子里啪得一声,猛抬头看着刘东西。刘东西也正紧盯着我,两人异口同声道:“那些骨头……”
没错,这种不香不臭的味道正是地下那些远古巨兽骨头燃烧的味道,这应该可以解释为什么葛浩然没有被感染。但是那个锅炉里面怎么会有这东西?那是锅炉又不是炼尸炉,谁会拿他去烧骨头?再说了,骨头是哪来的?
这时我很有一种回去看看的冲动,看那台锅炉的老旧程度,估计得是四五十年前的东西,那个车间里的破烂里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必须去找一找。
刘东西道:“看来暗语中说的石骨应该是指这种骨头,照这个情况来看,数量应该还很多,可能当时有人觉得新奇拿回来玩,玩够了又给烧掉了。”
虽然觉得刘东西推测的这个情节很扯,但我还是赞同他的说法。那些骨头经过这么久远的岁月,其质地的确是已经近似于石头了,和“石骨”的名字恰好吻合。
这样的话,我们就没必要再去夏庄了,虽然我很想过去看看,但是既然这东西锅炉里就有,就没有必要再上山冒险了。我问葛浩然:“这东西锅炉里还多吗?”
葛浩然迷惑不解道:“里面没有多少,就是我进去的时候沾到到身上一点。”
就这么一点管什么用啊?这不跟没有一样吗?看来夏庄不去是不行了。
这时刘东西在旁边说:“夏庄那个地方我去过,就是个荒村,哪有什么骨头?”
“这种东西肯定不会摆在那里给你看,说不定在哪里藏着的。”
刘东西道:“那上哪找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想了想道:“我们先去张国庆的老宅!”日记里面最后结束的时候就提到了老宅。原文是“……于老宅,绝于人世……”。这个绝于人世的应该就是指张国庆自己,究竟是什么让他绝于人世的,现存的日记里面没有交代。我虽然不知道张国庆为什么死,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他并不是如日记所表现出来的这样在老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更像是把老宅当做了自己离开人世的出口。
联系到他发现了刘家的秘密,我可以推测出来,张家老宅说不定也是一个通往那个地下世界的入口,而张国庆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从这个入口下去求永生去了。临走前,他既不想让这件事公诸于众,有抗拒不过自己记日记的强迫症,才用这么含糊的词句留下了一点信息。
我越推测越觉得自己有理,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应该从张家老宅开始,寻找这种所谓的石骨。
我把这个推测含糊地跟大家说了一遍,含糊到葛浩然根本就听不懂。完了之后刘东西低头想了想道:“难道还要下去?”
要不要下去?我没有想好,就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无法从那一片汪洋深处找回任何东西。
“既然那个锅炉里曾经烧过那些骨头,就说明有人捡到并且带回来了,我们过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话说到这里我有些迟疑,但很快就坚定了下语气,“不管怎么样,所有线索都指向夏庄,我必须得去一趟。”
刘东西一直低着头,想了想道:“我也跟你去,家里还有不少人,我也得给他们找条生路。”
我点点头,看向卢岩,他却没有看我。我问他:“卢岩,你去吗!”卢岩有些迷惑地看着我,带着一种你这不是废话吗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心中大定,这时的卢岩分明就是往常那种模样。我不禁暗暗为自己之前的神经过敏感到羞愧。
刘东西拿脚点了点坐在地上的葛浩然,“黑子,你去不去?”
葛浩然诺诺道:“我也去,你们别丢下我!”
我看葛浩然如小媳妇般的神态,心中有些好笑,但想起他之前的残酷遭遇却又不禁凄然。刚待要劝慰他两句却又猛然警醒。今后比这更残酷的事情我肯定还有经历很多,身处末世,还是收起这些细腻心思,多考虑考虑该怎么活下去。
我低声道:“那我们商议一下夏庄的情况吧!”
第六十四章 the shape of?
其实关于夏庄,我知道的也并不多,除了听说那地方是因为闹鬼才举村迁移到山外,就是枪库那次丢枪的事。近年来过去探险的驴友倒是一拨一拨从没听说出过什么事,但是当年可是实实在在吓疯了一个。
总体来说,在我的印象里面,夏庄就是个不大的荒村,但是历史很悠久,可能有一些古老的断壁残垣,几十年前莫名其妙地举村搬迁,可能有点灵异的东西在里面但谁也没法证实。
我使劲想了想,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关于夏庄的记忆,直到刘东西煞有其事的补充了一条夏庄有张国庆的老宅之后才结束了这场内容空洞的讨论。
谈话间,大家已经各自吃了好些单兵口粮,检查了自己的装具。我把我的衣服提供给他们穿,至于身材较矮小的刘东西,则建议他去对门看看。平时的爱好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了极大的便利,那些买来只被把玩过的刀子和各色冠以战术之名的装备们都被拖了出来,准备等会装到车上去。
我把身上过大的衣服换下来,登上一双半新不旧的丹纳作训靴,将一双崭新的07军靴塞到了包里。上次的历险经验让我深深体会到了装备的重要,这次便恨不得把家都带着,镁棒之类户外必不可少的东西我自然带着,手电筒更是装了俩,车载的充电器当然必不可少,我只恨没有三相的车载头,笔记本电脑无法使用。
看着地上的大包,我不禁摇头苦笑,这么大的包我根本就背不动,当下不得不又找出一个包将备用的衣服鞋什么的另装起来。好不容易精简完毕,外面传来刘东西的声音,该是出发的时候了。
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车,又再楼上扫荡了一圈,找了几桶水和一些罐头。监狱的家属院,警服是不会少的,刘东西又找了几身作训服,喜滋滋地穿上一套。这身衣服的确挺适合户外活动,而且防刮布的材料也十分耐久,虽然看上去有点扎眼,但我也没说什么……
天逐渐亮了起来,如同什么预兆一般,连绵数日的雾霾终于散去,一点点深秋清朗朗的阳光照在周围熟悉但也已经面目全非的建筑上,令人感觉十分异样。
我打开猎豹的后备箱,翻检了一下,所有的装备应该足够应付这次夏庄之行的需要,武器方面除了我那一箱子刀、两把五四手枪和若干子弹之外,竟然还有一支军用弩,不知道是原本车上就有的还是对面老梁的特殊爱好。更让我满意的是后备箱里还有一桶汽油和简单的工具箱,这样给车子也有了保障。猛地关上车门,我摸了摸横在后腰上的定光剑,喊了一声,“出发!”
卢岩从车头上跳下来,似乎冲我笑了一笑,拉开后门钻了上去。所有人都已经上了车,刘东西发动了汽车,向山上的方向缓缓开动。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周围山野里的景色,回想起刚过去血肉横飞的数日,很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纵然如此,我脑中也没有那种恍如隔世的平静,在紧紧逼迫在身后的死亡被我暂时甩开之后,种种谜团开始占据我的脑海,搅得天翻地覆。
我是个脑子很容易就混乱的人,太过复杂的东西不能随便想,不然肯定很快就搅成一锅粥,时间长了我逐渐养成了一种思考的办法,面对比较复杂的事,抛开逻辑,按照时间顺序来思考。
掏出本子,我垫在大腿上将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事件开始列一个时间轴。
一、刘氏家族的古怪疾病和奇特的传承。
二、树洞中的古尸和我后腰上的定光剑。
三、天空之城中那个已经被我肯定为是张国庆所化的怪物。
四、服之永生但只能使人变异的所谓仙丹。
五、几十年前刘未名、张国庆、冯柏霖还有一个目前还不知道名字的人在古坑道中的遭遇。
六、张国庆的失踪。
七、监狱的奇怪反应。
八、常监认识刘东西的爷爷,并认为刘家人都有将变异逆转的能力。
九、监狱民警刘未名竟然是失踪的刘家家主。
十、缺失的档案。
十一、似乎和刘家有关系的冯柏霖。
十二、自称格珈的神秘人。
十三、夏庄石骨,可御格珈。
十四、应该是从夏庄老宅离开这个世界的张国庆。
我一边回忆一边往上写,不一会便写满了一张纸。这种回忆很难不夹杂着情绪,不一会便让我疲惫不堪。看看这些内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遗漏。
脑中轰轰作响,实在没有办法思考,面对这满满一纸选项,我想了半天也没能将其连接起来,既然想不出来那就不要想了,我将小本子放进防水袋里,伸了个懒腰。
小阿当一直蹲在扶手上看我,此刻看我闲下来,摇头晃脑地便朝我怀里钻。我摸着它肉嘟嘟的背,心中感到一丝柔软。这个小家伙对我有种异乎寻常的亲近和信任,让我几乎把它当成了自己家的一员。
希望这头象征着丰腴之年的小小神兽,真的能够保佑我们此行顺利,取回那个所谓的石骨,虽然它对这场大灾难可能根本就是于事无补,但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挽回亲人的生命。
后座上的葛浩然已经睡着了,卢岩则抱着一柄冷钢的短矛闭目养神,车里一片安静,只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和小阿当的哼哼。我享受于这种静谧但又隐约感到一些对这安静的恐惧。伸手打开”
听着这个旋律,我将视线投往车外。雾霾走后留下格外透明的空气,似乎能够看到山外的那个世界,不知道在那里,是有怎样的暴戾和险恶。山间阳光正好,顽石展缀,秋水如碧,山尖含黛。夏庄就安静地伏在不远处的峭壁之上,如一头小兽,在秋日阳光下安眠。
第二卷完
第一章 群鼠
夏庄的地形非常独特,庄子面向东南坐落在一个高达十余米的悬崖之上,而背后则又是一个刀削般的峭壁,两翼展开将夏庄环抱其中。我不懂什么风水堪舆,但看起这个地势来也觉得舒坦的很,只是在灰白岩面的正中,却又一道黑痕,上宽下窄恰如一柄长剑倒悬,于安逸中添了一些凄惶之气。
但是不管怎样,背后的悬崖挡住了西北的凛冽寒风,也留下了东南湿润温暖的海风。住在这个小庄子里面一定非常舒适,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竟然也会被人抛弃,真叫人想不明白。
通往夏庄的道路是夏庄人不知用了多少年一点点积攒出来的,局促难行之处一言难尽,好几次都要停下来清理越野车巨大车轮里的泥土以获得更多的抓地力。从单位开到这个山下才用了四个小时不到,而当车喘息着爬上最后的坎头停在庄前的时候,已经是快五点了。
站在似乎仍在喘着粗气的越野车旁,看着这座神秘的古村。夕阳西下,庄后山影如某种蔓延的生命一般将这古村里无数黑色的断檐残兽吞噬。我们站在那里,到阴影迫到脚下的时候,我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
山下仍有金色的余晖,而我们已经沉浸在了一片阴影之中。我觉得周身发凉,眼前全无一丝生命迹象的村子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刘东西打开了车灯,从窗户伸出头来吆喝,“安哥,这个点了咱们不进去了吧,就在这里歇歇再说吧!”
要我在晚上进这个传说闹鬼的村子还不如杀了我,虽然现在我们时间紧迫,但在夜里进去绝对不是个好选择,别的不说,就光是多年前枪库的那件事就说明这个村子绝对有古怪。先好好休整一下,等到天亮的时候进去,必定事半功倍。抱着这个想法,我也就表示同意,一帮人捡柴生火,将一些罐头什么的煮了一锅。一帮人围着吃完,各怀心事地聊了一会,逐渐觉得索然无趣,留下刘东西值班,各自找地方睡了。
我选择睡在车上,不管曾经在野外睡过多少次,我仍然无法习惯睡在火堆旁,将后背和头顶暴漏给充满未知的空间,还是喜欢将身体蜷缩进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体会着身周坚实的安全感入睡。
脑子里被各种想法闹得完全安静不下来,我在后座上翻腾了一阵之后实在是躺的难受,干脆爬起来穿鞋下车。
卢岩披着个毯子抱着那柄短矛坐在火边,刘东西和葛浩然却横七竖八地睡在地上。我走过去推了推卢岩低声道:“我来值班,你去睡吧!”
卢岩看了看我,突然开口道:“坐在这,别离开!”
我看他说的郑重其事,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卢岩捏了捏我的肩头,背靠轮胎面朝火堆坐下,将毯子蒙到了头上……
夜晚将所有的声音都放大,我看着柴堆中跳动的火苗出神,脑子里翻腾的厉害,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候,在火焰的跳动中,周围突然变得极为安静。
空间突然变得超出想象的空旷和深远,而那火焰似乎也有了无穷的吸引力,将我一点点拉近。这种感觉太熟悉了,我努力稳住心神,硬将自己从这种魔怔里拖出来。当我睁开眼面对这个魔怔以外的世界时,却突然震惊了!
面前的夏庄突然变得对比分明,而无数灰色的影子正从夏庄其中水泻般贴地涌出!
这是什么东西!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却怎么也无法看清这片灰色的真实样子,口中想要示警,却根本发不出声音,全身更是动弹不得。
眼看这片灰色很快就会将我们吞没,而刘东西等人还在睡梦之中,会不知危机的到来。这种东西带着一种不祥的味道,令人确信触之不吉。
火光开始暗淡下来,而无数的红点则在对面升起。我突然意识到了这片灰色是什么。
是老鼠!成千上万只老鼠。这些老鼠并不像山野间常见的老鼠一般一身黄褐,而是颜色极浅的灰色,一只只双目泛红,用它们种族特有那种方式飞快地向我们袭来。
我头皮顿时就有些发麻,像我这样城里长大的孩子恐怕都很少有那些捉来小动物玩的经历,而更多地则是对这些陌生小动物的畏惧和恐惧,此刻看到这么多形象怪异的老鼠恶狠狠地向我袭来,只觉得浑身麻痒异常,恨不得马上将身上的衣服扒下来逃命去。
但是这时的身体根本就不听指挥,只求这些老鼠能够害怕火堆,不要冲到我们身边来。这时我想起了卢岩之前说的话,在百忙之中还来得及疑惑了一下,难道卢岩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这些老鼠根本就不怕熊熊燃烧的火堆,我眼睁睁看着这些老鼠径直穿过火焰,龇牙咧嘴地冲上来。看着它们泛红的眼睛和半露的利齿,我心道完了,常听说鼠群过境寸草不生的故事,没想到自己就要变作故事中的一具枯骨了。
我全身紧绷,就等着最难忍受的第一下疼痛,却看到眼前的老鼠穿过我的身体,向后面去了。身体也一下子恢复了活动能力。我连忙跳起来转头看去,所有人都在地上睡的好好的,无数老鼠就在我脚下川流不息地跑过,像是幽灵一般从我们的身体里穿过。
这种景象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些老鼠的形象甚至气味都是那么真实,绝对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既然它们都是真的,难道我们都是鬼不成?
我脑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想法,难道我们都已经死在了那个车间的血池骨山之中,之后的那一切都是我不切实际的臆想?
我被这种想法吓住,只觉得自己完全落入了这种陌生的恐惧之中。站在这片奔流不息的邪恶鼠群之中,我不知道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是否真的存在,甚至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不存在的。种种想法在我脑中对撞,让我感到头痛欲裂,几乎要爆炸开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原本奔跑的极有秩序的鼠群突然乱了起来,小腿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脑中顿时变得一阵混沌,在天和地的旋转中失去了重心,颓然倒地。
第二章 见鬼的村子
我并没有晕倒,遍地的鼠群也变得无影无踪,刘东西他们还在地上睡着,连姿势似乎都没有变过,只有卢岩蒙在头上的毯子微微颤动,似乎是醒了。
小阿当一下子跳到我的怀里,刚才应该就是它在我腿上拱了一下子将我从幻觉中惊醒。奇怪地是,我刚才明明把它锁在车里,它是怎么凭它那小蹄子打开车门跳下来的?
我并没有多想,既然被称作神兽,必然有其过人之处,我不知道它不叫醒我到底会怎样,但是关键时刻它的出现还是令我十分欣慰。
周围仍是黑黢黢的群山,后半夜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抱着小阿当,添薪至天明……
“安哥你这不是做梦!”刘东西捧着个饭盒,十分严肃地看着我说,“你说的这种老鼠不是普通老鼠,像是古墓里出来的!”
“古墓?”我有些不解,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古墓,“这地方风水很好吗?”
“风水?”刘东西吞下一块罐头,眉飞色舞地说,“这地方风水好啊!谁家要是在这里修个墓,必出能臣!”
我本来就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感兴趣,听他这么说赶忙问道:“这风水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安哥你看着山像什么?”
我摇了摇头道:“还能像什么,我看就像个山!”
刘东西笑道:“这里自然是山,但是安哥你看,这一路上来陡壁堆砌有致,下有碧湖一顷,是不是像个莲花座?”
我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有那么点意思。刘东西接着说:“旱地莲花本就极好,而这水上生莲更是难得,可惜此山山势有中断,不成方圆,这就不是莲花座了,叫登云梯!”
“那这登云梯不比莲花座意思更好?有什么好可惜?”我琢磨了一下问道。
“安哥你想啊!这登云梯不到头,不还是得被后来人踩在脚下!”
我愣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夏庄,繁衍这么多年却破败至此,当年难道是有谁在这层登云梯的上面踩下了脚印?
刘东西又扒了几口饭道:“照你说的那种老鼠,这个地方必定有墓葬,这些老鼠吃死人吃的双目尽赤,毛发转白,都快成精了,昨晚上这么多精魄过去,没冲了我们的魂魄还真是运气!”
刘东西此话一出,众人凛然,都有些吃不下去的感觉,而我作为当事人感觉尤甚,只觉得这早晨清朗的阳光更添冷意。
谁也没有再多废话,匆匆吃完了就开始收拾。虽然这个庄子明摆着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再出来取就行,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每个人都背了个包,里面装了些简单装备和一点食水。主要的负重都放在了武器上,我除了后腰的定光剑和五四手枪,还提了一柄压满了子弹的03步枪在手,之前在监狱里很多武警子弹都没打完就牺牲了,我们沿路也捡了不少子弹。虽然看来这种搜索中用这枪有些夸张,但夏庄闹鬼的阴影始终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再加上昨晚的遭遇,有这步枪在手我也能安心许多。
就这样一行四人一猪便朝夏庄走去,锁不住的小阿当雄踞我的登山包顶,左顾右盼十分威风。
脚下的泥土原本是山上常见的黑黄,却在接近夏庄的时候变成了较为坚实的灰白色泥土。我在地上扣了点看看,应该是一些白膏泥,也就是常说的“观音土”,这种东西并不少见,这里地上这么多,估计就是村民铺撒夯实做的地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们沿着一条看起来最大的路进了庄,整个夏庄建筑以明清建筑为主,但是建的并不多好,大多数房子还是用石头筑基,土坯垒成,很少有砖墙出现。但是房顶一个个的都特别讲究,有瓦有当,一只只檐头兽悚然矗立。
踩着脚下瓷实的白膏泥,行走在这座不知从何时便有人繁衍生息而如今却又空空如也的古村中,却并没有多大惧意,地上不时可以见到一些真空包装袋和饮料瓶,应该都是先前来探险的驴友留下的。墙上则不时出现一块时代特征鲜明的石刻,或者是一些瓷片,刘东西一路啧啧有声,不时为我指点讲解,这家伙干了这么多年,可谓是见多识广,此时面对这些东西正正经经的是专业对口,一时从夯土夹墙的特征到陶瓷工艺说了个天花乱坠。
一路听来,虽然我对这些东西的认知只局限在电视上的寻宝节目,但还是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惊。这里的东西涵盖了至少两千多年的历史,而且听他的意思,有些只有模糊形状镶在墙里的石雕竟然可以追溯到商以前不知道多么久远的过去。
若是一个考古学家来到这里,只怕走上一天也不一定能挪动几步。我们虽然也挺感兴趣,但是依然保持着很快的速度。这个村子却大得仿佛没有尽头,两个小时过去了,刘东西的讲解热情依然不减,但我们却还没有找到村子中央的那个小楼。
刘东西讲完了一块宋时风格地上马石,惋惜过其磨损太过严重之后,指着一个镶嵌在土坯墙中的雕塑道:“这一看就是一唐朝的雕塑,你们看着线条勒形,多圆……”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随后又看向他指的那个雕像,不待我们说话,刘东西就意识到了自己讲解的重复,这个雕塑在刚进村不久就已经见过,如果不是一样的雕塑有两块那就是我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怎么回事?我赶紧朝前看去,一块磨得精光透亮的石头,精致高耸的一座门楼,垮了半边的院墙和镶在其中的半截兽头,在向前面,刘东西曾经讲过的东西都和来路一样。
葛浩然在边上来了一句,“完了,我们被**阵拘了!”
刘东西在后面骂道:“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阵老子不清楚,用得着你乱咋呼!”转头看向我,“这不是什么**阵,肯定是哪个斜巷子把咱们带偏了!”
我此时并不担心,关于这些**村什么的东西我在很多书上都看过介绍,无非就是通过巷子和标志物的轻微位移和重复使人判断错误方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能够把方向确定好就不会迷路。我们这次来之前做了准备,确定方向并不是什么问题。
“没事,咱们休息一会,拿着指南针再走一遍就是了!”我掏出指南针和表对了对说。
刘东西摇了摇头,“都不是多累,别休息了,赶紧找到地方是正事!”
葛浩然也表示不用休息,卢岩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一看这样,便也不再说别的,端着指南针就在前面开路。
两个小时后,那块所谓的唐代雕塑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出鬼了!
第三章 各种解释
这一路过来,我一直专心观察周围环境和手中的指南针,一路几乎都是朝着正北方移动,并没有发现不对。路上也没有什么拐弯,偶尔有点曲折变化也不是很大,更谈不上能引得我们兜一个圈子。
但是现在的的确确又回到了原点,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解释这种事情,至少之前揭秘的那些**村什么的是不可能了,因为地磁场是不可能被那些细小误差所迷惑的,我们的方向一直都没有变过,还出现这种现象只能用别的东西来解释了。
连着走了这么久,所有的人都觉得疲惫不堪,我们就在路上坐下,拿些东西出来吃。
大家都在边吃边讨论这事,现在是白天,看不清楚这一点首先就被排除了。而我们这一路过来,沿途的标志物极多,刘东西都给讲解过一遍,给我们的印象很深。这些标志物都是固定的次序和数量,葛浩然竟然还一直数着,排列的次序和数量上完全没有差错,走岔路的可能也被排除。至于机关移动之类的可能,在房间或者墓室里或许可能,但是要把整个村子做成机关,抛开工艺不说,历史上我真不知道有那个朝代能有财力使出这样的大手笔。
讨论到这里就完全僵住了,除了这两点就想不出别的可能了,只剩下各人的咀嚼声。这时候葛浩然突然打破沉默,“有没有可能是武侠小说里面说的那种阵法?”
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想笑。那些神乎其神的阵法谁都看过,简单的几样东西就能将人困在里面,甚至产生各种幻觉。但这毕竟是小说上的东西,可信度有多少我也不确定,只是之前刘东西讲的那个天坑被阵法保护无人能近让我对这也有点相信。
我看向刘东西,毕竟他家就是玩这些奇门异术的,比较有发言权。
刘东西摇摇头道:“这种阵法也有,还是之前那种方法,让人认不清方向,但绝对没有那么玄乎。”
“还有别的可能吗?”我问。
“别的办法也有,但对地形和天气的要求比较苛刻,还得辅以药物……”刘东西低头想了想接着说,“除非有人刻意对付我们,要不这也不可能。”
这要是在平时的时候,我们肯定要认真想一想是谁会做这种事情来对付我们,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对付我们?
气氛再次沉滞,我使劲搜刮脑中关于这些东西的记忆,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刘东西突然道:“难道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