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第 47 部分阅读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目标,间不容发地从这格迦的耳边飞过。我心中大骂格迦的狡猾和自己的准头,手上却下意识从小腹处将倒挂胸前的刀抽了出来。

    那格迦并没有受到这一箭的丝毫影响,一把便抓到了我的膝盖上,猛地将我向下拽。这一下力道极猛,我手中刀还没抓牢便掉了下来,身子也不由自主沿着光滑的车顶朝下滑。我知道接下来一定会被贯到地上承受从上到下的一通攻击,等到那时候我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还手的力量和机会,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现在再拔刀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中,我右腿猛地从身子下面抽出来,一脚狠狠蹬着那章苍白粘稠的脸上。这格迦本来就在朝自己方向使劲,被我这一蹬直接踹下二层,顺便连我也带了下去。在这下落的势头中,我腰腹部突然爆发出极为强大的力量,抽出后腰的定光剑,隐于肘后,借着下落的重力,一剑凿穿了格迦坚硬的头颅。

    别看此时说的啰嗦,实际上这几下也就是两三秒的事,我强忍着身周欲裂的骨痛,看着身下被击杀的格迦,感叹自己的运气,同时也后怕不已。我这几下反击完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能取得这种战果,实在是值得庆幸。

    困难地翻起身,我拔枪在手四处观察,这个时候要是再蹦出一只来,我就只能冒着引来更多格迦的危险开枪了。虽说此地偏僻,除了那房子周围再无人烟,但是不排除周围有到处流窜的格迦的可能。

    所幸周围什么动静都没有,我靠着坚硬的车体等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再没有别的动静,于是便起身寻回弩和刀,回到车上。

    那房子里的格迦应该也清除的差不多了,能留下的零星两三只也好对付。我使劲舒展了下身体,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平拍下来,实在是摔得我够呛,身上好几个地方疼得要死,这样子肯定是不能贸然进去的,在车上休息一下正好还可以观察观察那房子里的情况。

    这两趟在天坑中进出,我明显地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不光是爆发力和感官比以前强了很多,最重要的还是骨骼的变化,似乎更加柔韧了一些,而关节处韧带的包裹似乎也强了好些,以前那种做动作时对关节承受能力的隐隐担心已经完全没有,就像刚才从那么高的地方姿势如此别扭摔下来,竟然没有伤筋动骨。

    身后的枪械装备堆里传出一点动静,我回头看了看,小阿当在一顶棉帽子下面爬了出来,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一拱一拱地朝前爬。这个小东西一如既往的能睡贪吃,倒是给我的一些行动带来了极大地方便,不必分神去照顾它,很多时候直接放到车里就行。

    看了看表,已经三点多了,身上的疼痛已经完全消失。看看饿的哼唧哼唧的小阿当,我决定赶紧行动。

    一番观察之后,我发动了车子,庞大的车身缓缓倒出残骸堆,伏低身子,驶下了路基。

    这个别墅专门修了一条通往主路的沥青小道,跟大路相比,品质很高。我放开手中方向盘,双手抱在脑后,看着眼前的别墅越来越大。

    应该是电动的大门大敞着,我非常顺利地开进了院子,头朝外停在了一个喷泉旁边。

    走到近处才感到这房子的巨大,简直像是个小学校一般,在我们这里很少见到这种大房子,简直像个小学校一般,三层的小楼方正错落,当门一个圆形喷泉,而在喷泉东边主楼延伸出去的部分,一个身形的游泳池紧贴在楼跟前,从二楼的露台可以直接跃入水中。当然现在这个游泳池看起来却十分狼狈,里面半池脏水上飘着各种杂物,一个巨大的娃娃漂浮其中,半面入水,眼神幽怨而邪异,耐人寻味至极。

    那里不会有我需要的东西,我将身上装具检查了一遍,先围着楼绕了一圈,确定外面没有险情,回来之后背上一个巨大的背囊,右手持剑,左手一把92手枪,小心地走上台阶。

    进门是一个挑高的巨大错层客厅,装潢富丽堂皇至极,就算此时已经是一片狼藉,但仍能看出当年的富贵气象。绕开地上扭曲缠绕的巨大水晶吊灯,我拧开手枪上挂装的手电筒,小心向前搜索。客厅中有不少我感兴趣的东西,但我必须先搜索厨房和卧室,食物、水、衣服和药品才是我最主要的目标,至于客厅里面我感兴趣的那些精致小玩物并不是生活必需品。

    右手边是一道楼梯直上二楼,楼梯口继续向右便是餐厅,一条长桌极为气派,我推测厨房应该就在餐厅的尽头,决定还是先到厨房看看。

    地上到处都是残破的家具碎片和散落的骨头,我抬头看看,确定前面的那个窗口就是我头天伏击的主要攻击点,那些被干掉的格迦,恐怕早就被同类啃食干净了。

    这个餐厅构造很简单,就是个十多米长的大空间,并无任何遮掩,放眼过去,一目了然。我略放松了一些,避开脚下杂物向前走。厨房的大门开在尽头,我小心从门上的玻璃向里看,里面十分昏暗,只有顶上的天窗讲一点点光投射到屋里。在门口略等了等,我快速推门而入,扳机待发用手电快速扫了一圈。

    没有任何活物,中间是一个回形工作台,巨大的油烟机罩在顶上,冷库的大门开在一角,俨然就是个中型饭店的厨房架势。

    我大喜过望,这种厨房里面储存的食物恐怕我那一车都装不了,保存得当的话足够我吃到省城了。

    收起剑,我大步走到冷库前面,却发现这大门被牢牢锁住,我用力推了推,确定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撼动这门,从手上的感觉来说,背后的锁舌怕不得手腕粗细。

    我心中十分懊恼,这么大的房子,想要找到钥匙完全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想要大开这门,只有暴力破门一个途径。但是这样必然伴随着巨大的声音,在这之前,我必须检查清楚这房子里是否还有活的格迦。

    到这里一楼已经全部搜索完毕,卧室应该在二楼,我回到客厅,重新抽出剑,拾阶而上。

    上的二楼,眼前是一道走廊,走廊两侧则是一个个的房间。从门的间距来看,房间都不小。我先在走廊中来回溜了两圈,没有听到房中丝毫动静,从哪些门上巨大的破洞中也看不到有什么异常。转回来站定,决定还是先从靠近楼梯口的地方开始找,省的有什么事情被堵在里面。

    握住光滑的黄铜把手,体会着那种名叫奢华的触感,我轻轻打开了只剩下空架子的房门。这间房子应该是保姆房之类的,屋里陈设朴素简单,当然也已经被折腾的不成样子,我进去简单翻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值得我带走的东西,只有床头橱里有两瓶降压药,我拿了也用不上。

    打开衣橱翻找一番,全是些女人衣服,我合上橱门轻轻后退,却发现床头处乱成一团的被褥堆动了一动,在缝隙里面,一只眼睛眨了一眨。

    第四章 容予思

    这种感觉很熟悉,以前老婆就喜欢跟我玩这种把戏,把床上的被子堆成一堆,自己蜷缩在里面等我找她。就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我在那一瞬间有一丝失神,等到那些被褥被弹飞开来,一只格迦闷不作声张大口向我冲来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右转身向左撤步,手中定光划了个圆弧狠狠劈下!

    这一下反应非常到位,这只格迦刚好和我擦身而过,只来得及用利刀般的爪子划断我的一根背带便被我一剑斩落在地,坚若金石的骨骼也被定光剑劈断,半拉肩膀带着那惨叫的开头脱离了身体,躺在地上血如泉涌,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心有余悸,却不敢立时放松,谁知道别的屋里还会不会有?我心中庆幸斩杀这只格迦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同时决定还是先把这房子清理一遍再打扫战场。

    其他的几间卧室,除了巨大和奢华程度令我咂舌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发现。我关上最头上的那间卧室的门,走上通往三楼的楼梯。

    一上三楼,眼前豁然开朗,整层楼都被打通,上面则是框架玻璃结构的顶,整个被分成三块,一块是一圈圈地沙发和电视,像个沙龙的模样,另一块则圈起了镜子和扶手,像是个练舞的场地,而最大的那一块则做成了沙盘一样的复杂结构,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我没来得及在心中感叹有钱人的生活是多么的与众不同,因为在那练舞场地中间,一只身着芭蕾连身衣的格迦正恶狠狠地盯着我。

    这种场景很是好笑,比穿着裙子和长筒袜的肌肉男更加可笑一些,但我来不及笑,那只像是在顾影自怜的格迦猛然加速向我跑来。我这时正在楼梯口的l形拐角处,想要躲避非常容易,只有右撤一步躲在墙后即可。但我如果真的这样躲避的话,视线被墙壁阻挡,接下来的攻击是我绝对无法预料的。想到这里,我硬生生收住了往右迈步的腿,看那格迦已经扑了过来,向旁边轻撤一步变跪姿,手中剑一抡。

    单薄的芭蕾舞服根本就无法阻挡定光的切割,毫无声息地分裂开来,紧接着被鲜血饮透。一只巨爪留在了地板上,而那格迦则撞破栏杆,直接掉到楼底下去了。

    我顾不得被震得发麻的手腕,冲到栏杆旁就开了几枪,硬生生将那只格迦钉在了那堆水晶吊灯里。巨大的枪声在整件屋子里回荡,我收起剑,向三楼里走去。

    走在这里面,沐浴着清凉凉的阳光,我感到一种久违的舒适,相对于别处,这里出乎意料的整洁,充满质感的针织和幼滑的真皮沙发,成堆的坐垫,行走其中,仿佛能够看到那些优雅的人们蜷坐其中,啜饮倾谈。珍贵的柚木地板上一双双足尖旋转,跳跃……

    我没有等到格迦的到来,这间屋子包括附近应该已经没有了格迦的存在。在最后的那扇镜子前,我停止了脚步,腹中难忍的饥饿促使我需要尽快打开厨房冷库的大门。

    快步下楼,吊灯中的格迦竟然还没有死,路过它旁边的时候,我顺手给它补了两枪。希望下辈子的时候你还能做人吧!我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却突然想到,眼前这种情况,做人肯定不是多好的选择。

    我不懂开锁,站在冷库大门前看着那个小小的锁眼,着实有些犯愁。这种暗锁安装在门板里面,想要强行砸开都不可能。不要相信电影里面开两枪门就开了的那回事,这种办法打开门锁的比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而子弹将门锁彻底卡住的几率也在百分之三十,剩下的那百分之四十里面还包括子弹溅射对射手造成的伤害。

    摸着门上细密的拉丝痕迹,我突然想到,用定光把门锁挖出来。这种门虽说表面是不锈钢,但肯定不会是全钢结构的,多重不说,他也不利于保温啊。所以说这门要么是空心的,要么是塑料的,表面的不锈钢板顶破天也就是一个多厚,对定光来说,完全不是压力。

    想到这里我就又把定光剑撤了出来,剑尖在门上犹疑着,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我搞不清楚锁在这门板中的位置,也不敢贸然下手,或许把门轴挖出来是个更好的选择。心里这么想着,手指头就在门上敲了敲,像是要确定门锁的位置。

    像是在梦中一般,门应手而开,就像是门中本就有人居住,听到我的敲门声而将门打开了一样。这一切进行的如此自然而又诡异,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枪口对准了门口。

    门内一片漆黑,没有想象中扑面而来的寒气也没有嘶吼着冲出来的格迦,只有一个姑娘,一身白衣,如同黑色池塘中一朵小小莲苞一般,安安静静地走了出来。

    这算是怎么个情况,我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觉,本该装满了食物的冷库中居然走出来一干干净净的姑娘,在这个格迦横行的世界里,这难道是新品种的格迦不成?

    我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枪,那姑娘就这么瞪着我,施施然走出来坐下,吐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我觉得这姑娘镇定的不像话,不是神仙就是妖怪。

    “我叫容予思,你不用担心,我是人!”

    “这里是你家?”我仍然没有放下手中枪,斟酌着问道。

    “不是,我在这里工作……”

    “厨师?”

    “舞娘!”

    好吧,我放下手中枪,“你在这里多久了?”

    姑娘耸了耸肩,“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四安,曾经是监狱警察。”

    “四……安……”这姑娘拖长声音将我的名字念了一遍,“没有姓吗?”

    “警察都是这么臭吗?”这个丫头竟然皱起鼻子在空气里嗅了两下。

    这么久没有洗澡又没断了出汗,我身上的确是臭的可以,但在这弥漫着尸臭味的空间里,我真不相信身上的汗臭会有这么明显!

    “你怎么会在这里面?”

    “我说了我在这里工作啊!”这姑娘理所当然地说,看到我不耐烦地指了下冷库门才反应过来,“那天晚上我肚子饿下来找东西吃,听到外面打起来了,我吓坏了就躲进了冷库。”

    “你一直在里面?”

    “没啊!前几天的时候还出来过一次,看到有怪人在外面,就又躲回来了!”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姑娘却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生化危机?”

    “差不多吧!”我摇了摇头,这姑娘神经真是大条的可以,“你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开门?”

    “我听到你在敲门啊!”

    我去!这答案算是什么?听到敲门而来开门的确是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个时候,怎么还能这样!

    “我说的不对吗?”予思小朋友好奇地看着我。

    “没,你很对!里面还有吃的吗?我饿坏了!”

    “你自己进去找吧,想吃什么都有!”我点了点头扭开手电筒进去。

    这个冷库设计很先进,里面整个是一个恒温的状态,需要冷冻的东西则有专门的地方存放,另外还有放酒放罐头和水果的地方。我没有仔细挑拣,拿起一个牛肉罐头就削开来吃。

    这段时间实在是把我饿惨了,天了满嘴的牛肉还没有尝出是什么味道就咽了下去,接着又填了一块,这才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口中的细腻鲜滑还带着一丝甜味,这是……

    我一口将肉全吐在了地上,腹中一阵翻腾,将刚才咽下的一口也吐了出来。手电筒的光照着地上的红红白白,更让我觉得恶心。这罐头里面竟然全是生肉!

    打开所有放罐头的橱子,里面全都写着某肉、某鱼,应该全是生的。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家子是什么人?

    脑中闪过房中奢华的布置和顶楼体现出来的高雅志趣,所有的一切慢慢汇集到容予思那满不在乎而又清丽非人的容貌。一个可怕的名字在我脑中慢慢成形。

    血族?

    第五章 吃饭也讲究

    血族就是吸血鬼,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高贵冷漠却又残暴无比的物种,甚至就连传说中他们的来历和习性都有很多不同的说法。他们究竟来自于诅咒还是病毒感染却并没有定论,只知道他们貌美如花、气质高雅,嗜血如命!

    我停止了呕吐,后背开始有些发麻,那个叫容予思的吸血鬼,看到我撞破了她的秘密,恐怕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格迦的血肯定不好喝,不知它多久没有用过我这么新鲜的血食了。

    想着想着我的手就开始朝枪上摸,这时候,容予思突然在后面笑了起来,“你怎么吃这个,这个可不是这样吃的!”没等我回答,跑到一边的一个厨子里拿回两根火腿和两包饼干塞给我,“来,吃这个”

    听到她的声音,我枪都拔出来了,却被塞上了这么一包东西。我疑惑地看着手上没有任何标示的火腿和饼干,看着眼前干净明媚的笑容有些发愣。

    “发什么呆啊!你肯定饿坏了,先拿这个垫垫,我给你做点好的。”容予思麻利地掏了几罐我刚才吃的罐头,跑到外面找合用的家伙。

    我拆开包装,苏打饼干是很好的货色,酥脆干爽,火腿的风味也很独特,熏味十分醇香。我食指打动,也不再顾忌别的,很快就将手上的东西吃下了肚,打了个饱嗝,自始至终也没有品出来火腿里面的到底是不是人肉。

    我又清点了下库存,各色成品肉食和各种饼干的数量十分惊人,甚至还发现了传说中的黄金罐头和恒温箱里养着的牡蛎,各色红白酒也有不少,挺有意思的是,连雪茄箱也在这里。我一边翻检一边感叹此间主人生活的奢华,这种气象真如过眼云烟,在我走后便将全部消散无形了。

    厨房有香味传出来,我打开门出来,容予思正在最后装盘,所有的鱼肉都被她煎熟浇上了黑椒酱。看我出来,高兴地说:“你再等会,我去拿两瓶好酒!”

    这个时候怎么能喝酒?我刚要阻止她,她却已经跑到里面去了,不一会便报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出来。我一看这拿都拿出来,就让她喝吧,估计这顾念关在里面担惊受怕这么久压力一定很大,此刻骤然得救,不好好舒缓下神经,恐怕会出问题,这个时候喝点酒没有坏处。

    “去哪吃呢?”这姑娘抱着两瓶酒到处瞅。

    “在这里吃不行吗?”我很奇怪。

    “绝对不行,这可是神户牛排,挪威的鳕鱼排,你要我在这种地方吃?”容予思几乎尖叫起来。

    我看着这个讲究的要命的小舞娘,摇摇头道:“那就上三楼吧,其他地方都是这个破样子的。”

    “行!”容予思抱着两瓶酒雀跃着领头朝外跑,走到门口却又反应过来停下让我走前面。

    我苦笑一下推开门,嘱咐道:“跟着我别到处乱看,你不会喜欢那些尸体的。”

    小丫头答应一声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这时天色已晚,周围高大窗户里透出来的昏暗天光将整个餐厅照得影影绰绰,很有些吓人。我心中叫苦,这种情况我竟然还要托着这么大的盘子为了找个好地方吃饭而冒险,心中不由得有些恼火,转过头低声问:“这盘子你端的动不?”

    “端的动……”

    “端的动你端着!”我回身把她两瓶酒拿来塞到战术背心里,把那个大盘子端给她。

    这下感觉好多了,我提着剑,很快穿过餐厅,上了楼梯,在二楼的时候,我听到楼上有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还没被我杀干净?我抬手让身后的容予思停住,自己也微微伏低了身子,将手电筒拧开戳在地上。楼上的声音十分琐碎,听起来感觉像是个体型不大的东西在活动。我轻声问容予思,“家里有宠物吗?”

    “有几只柯基犬,很温顺不咬人的!”

    柯基犬,我脑中顿时出现了那种像獾一样的狗,对我来说这种狗没有什么杀伤力,正常情况下我可以用很高的效率对付掉无数个,但是现在,动物会不会变异?

    说实话我出来之后就没见过什么动物,老鼠、猫、狗甚至鸟。这些格迦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将这个世界啃食的干干净净,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动物会不会变异。这种变异很有一种**和野性强化的倾向,既然能够把人变成野兽,那么对于野兽来说,它的攻击性会怎样提升?

    我有些拿不准,虽说这种狗的体型小但我也不确定它们这些天生的捕食者在变异后会有多难对付。更何况体型小很多情况下并不是弱点。

    寄生前夜里面那种脑袋分四瓣的狗无疑是我想象的最佳蓝本。我想了想又把定光剑收了回去,拽出了月环。对付这种东西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虽说长了也就那么一点,但也是有比没有好。

    声音越来越近,我蹲伏在门前,右手持刀环曲颈前,仔细分辨着那点声音。这时,那声音的主人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突然不再犹犹豫豫的寻找,而是快速跑了起来。

    来了!我心中暗道,腿上肌肉开始绷紧,腰也在凝固,肩臂手腕却愈加放松,手枪和手电随时准备上抬,只待那小兽出现时的雷霆一击。

    但是这个声音不太像是兽爪,倒像是蹄子,我心中疑惑,哪有狗长蹄子的?

    心中思虑转瞬即过,但已经影响了手上的反应,只见一个黄乎乎的影子从屋里冲出来一头拱在我的怀里,哼哼唧唧地乱扭起来。我心中大定,这个小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小阿当!

    可是这小家伙不是被我锁在车里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车被袭击了?

    我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车子毁了没事,这个地方下面一定有车库,好车肯定不会少,但是如果能把车子打烂,这已经不是普通格迦能做到的事情,难道还出现了更加厉害的东西?

    “小容你先把东西拿进去,我得出去看看。”小阿当正在我战术背心里蜷着,并没有引起小女孩的马蚤乱!

    “出去?不危险吗?”

    “危险也没有办法!你等等我马上就回来!”我嘱咐了一句就匆匆跑了下去。脑中不断思索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打穿这么厚的钢板。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但是天特别好,一轮圆月将拱绕的众星衬得暗淡无光。我在门外略站了站就冲了出去,车子已经被掀翻在地,一侧车门已经被撕了下来。

    我被这场面惊的浑身冰凉,这算是什么?虽说车门的轴和锁确实是这车上最脆弱的部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坏的,再说把车弄成这样我在屋里竟然没听见,当时肯定是慢慢撕下来的。这种力量!我不想形容……

    一定是小阿当在车里扑腾吸引了路过的不知什么东西的注意。我脑中不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扳过车子,就像是打开饼干罐一样撕下车门伸手进去抓小阿当!

    我心中后怕地要死,手都抖了起来,刚才我在里面开了枪,也就是凑巧没有惊动这个东西,要是把它吸引进来,我完全不用活了!不能愣着,我飞快地爬上车子,把里面的长弩和85狙都搬了下来,别的暂时不管了,我必须在这个房子里待上一夜,什么都不缺,只有武器一定要装备全。

    又带上十多只箭和一部分子弹,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客厅,回头想了想又跑到车上把最后一点丙炔倒在门口。这东西气味大刺激性强,没有什么动物会喜欢它的味道,用来掩盖气味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

    容予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客厅之中,“你的车不行了!”

    我当然知道,听她一说不由有些气恼,“别管那个了,外面有很危险的东西,我们必须在这里守一夜。”我看了看那些好看而又毫无防护能力的高大窗户,头疼道:“我们只能到楼上去,封死楼梯。你知道还有其他的应急出口吗?”

    “还有个地下的出口。”容予思说。

    这样,那如果把楼梯封闭的话就是将自己封进了绝路,这样绝不可行。

    “这里有安保防护,可以把那些窗户都封起来!”容予思说着指了指那些窗户,“卧室的床头就有开关!”

    我大喜过望:“声音大吗?”

    “关掉警报器的话声音不大!”

    “好!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吧它打开!”

    容予思点了点头走了,我提着长弩戒备着。

    过了不一会,门和窗户都被嗡嗡下落的铁闸封闭起来,看着外面的夜色被一点点遮蔽,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这样的话,只要我们不引起外面的那个东西的注意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莫名其妙的回忆起监狱门口那道缓缓降落的铁闸,当时隔断的意义是什么?

    第六章 舞

    “上来吧!吃饭!”

    我抬头看看在二楼招呼的容予思,一片黑暗的破败浮华中,一身白裙如死水中的一朵小莲绽放。我点了点头答应道:“你去吃吧,我吃饱了。”

    容予思答应一声转身上楼了,我背起所有的枪弩装备,踩着楼梯吱吱嘎嘎向上爬。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楼梯口,我只带了手枪和刀下去。必须得洗个澡了,重重的保护让我感到安全的同时也让我感到身上的内甲沉重不堪,就连一直带着点枝叶清香的小阿当身上也出现了臭味,可见我们已经脏到了什么程度。

    之前搜索的时候我就发现每间卧室里都有一个卫生间,我先到那个冷库将食物装满了那个巨大的背囊之后,选择了走廊尽头的主卧,衣橱里有整打整打崭新的换洗衣服,这家主人看来爱好十分广泛,各种正装、户外装、猎装、骑马装、高尔夫、运动装甚至冷门的吸烟服都有,我一边赞叹有钱人的生活与众不同一边挑选了几件3d迷彩的猎装,这种衣服不管是设计还是舒适度上都比军装什么的好很多,至于耐用性上更是强出不少。

    躺在得有三四平米的大冲lang浴缸里面,看着手电筒照射下比我家还要大的浴室,我点上一根烟,小阿当一如既往的怕水,被我揉搓一阵后,在屋里乱跑。我把毛巾铺在水里,脑中想着容予思的事情。

    这个姑娘很怪,明明看起来处处讲究像个富家小姐,片又说自己是个舞娘。而且她似乎有些太从容了,一个人躲了这么多天,面对如此多的死亡,出来之后竟然还能如此从容。我不是看不起女人,只是这种情况下就算男人也不会如此淡定。想起她在这种情况下仍能如此明媚的笑容,我感到心中一阵恶寒,顿时觉得躺不下去了,甚至有种强烈的冲动让我认为外面的车子就是她干的!为什么她能在那扇根本就不坚固的破门里面躲那么久,而近在咫尺的格迦们没有发现她?她肯定看到了那穿着芭蕾衣服的格迦,为什么没有丝毫反应?面对如此惊人的被破坏的越野车,她为何还能如此淡定?面对我这样一个全副武装的陌生男人,她为什么还能表现出这样的类似于信任的情感?

    这个小丫头有问题!

    我猛地起身,快速擦干穿衣,将手枪和刀剑配好,捞起小阿当就朝外走。

    走廊里有音乐的声音,断断续续低沉而辗转,配着周围被破坏得不成样子的门板,简直像是行走在鬼蜮。我把小阿当扔进背囊,刀枪在手,踏着这音乐安静而快速的前进。

    容予思并没有吃饭,星月光芒下,她盘腿沉默坐在沙发上,整齐的黑发低垂,像是个巫女一般。

    我心里有点虚,手枪隐隐指着她走过去问:“你怎么没吃?”

    她仰头灿烂一笑,“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吃饭了,我就是想有人陪我吃一点东西!”容予思终于不再如以前那样从容,声音里有了些凄楚的意思。低沉而充满不和谐音的音乐声里,这种凄楚更甚。

    我愣了一下,这一点点凄凉味道让我动摇了对她的怀疑,吃饭?吃就吃吧!

    “你稍微等一下,我看看外面什么情况,把音乐关了,我怕会引来什么东西!”

    说完我便去墙边,这个建筑三层处是巨大的玻璃幕墙,应该是单向反光的,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铁闸保护,只有一条条黑线,像是装饰一样。

    外面是黑色的草地,在夜风中微微起伏,没有任何不和谐的波纹,我四处看了一圈,回来容予思面前坐下。

    容予思不知从哪摸出四个杯子来,红白酒各倒了两杯。“四安,尝尝我的手艺!”

    盘中的牛排和鱼排早已被切成小块,我捏起叉子捡了一块放入口中,新鲜的肉汁在我口中炸开,瞬间将我的口腔卷了一遍。我疑惑于这种出奇的好味道,更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还能保持这种刚出锅的温度。

    容予思看到我的表情笑了起来,“这桌子下面能加温,别用那种看妖怪的眼神看我!”

    我很有些尴尬,喝了口红酒道:“看不出你这么会做菜!”

    “不是我做菜好,是这个原料好,据说神户牛肉每天都在听音乐,它们的每个细胞都是跳着舞长大的,怎么能不美味?不信你尝尝鱼,肯定就没有这么好了。”

    我听她说的有意思,便问道:“你喜欢跳舞?”

    “当然,我是舞娘嘛,跳舞就是我的命!”

    我很想告诉她舞娘的含义,但是看她自我陶醉的样子还是忍住了,“为什么要把生牛肉装到罐头里?”

    “保鲜啊,这些食料冰冻过之后就失去原本的风味了,所以要用罐头来保鲜,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容予思胡乱摆了摆手。

    我本来就不是个健谈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容予思完全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看到小阿当就会失态。只是礼貌性的夸了几句,小阿当也没有对她表现出什么敌意。

    看到这个,我倒是放了心,陪着容予思喝酒吃肉。我喝得不多,但是酒瓶很快就见了底,就在我还在盯着巨大的酒瓶出神的时候,对面坐着的姑娘却撑着桌子哭了起来!

    我没有劝她什么,这样让我很安心,这种人类的情感爆发让我确定了她仍然是人,更何况,一直强力压抑的感情如果不释放出来,我还真怕她变异了。

    这种无声的痛哭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也没有伴随着絮絮叨叨的诉说,容予思抽了两张纸巾,黑发间又是那张清丽的脸。

    “好点了?”

    “嗯!”

    “睡吧!”

    “好!”

    我站起身来,将沙发拖到窗前去,枪和剑都放在手边,躺了下去,容予思在那边呆坐了一会,也披了个毯子慢慢睡下了。

    我一直没有怎么睡着,自从事情发生以来,我似乎再也无法进入深层次的睡眠,每天躺着都是浅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但是这种睡眠并不影响我体力的恢复,这种现象很奇怪,我曾经想过原因,最后得出结论是我生活在这种危险之中,重新唤醒了那种动物的本能。动物的睡眠不正是这样子的吗?

    过了很久,我听到屋里有动静,斜着眼睛看去,却是容予思在木地板上跳舞。星月的光芒从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