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永生迷途

第 96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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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墙也不是多好挖,但总比铁板强。这种标号不知道多少的黄铯水泥硬的要死,我把一块砖面清出来的时候已经两手发软了。

    看了看都快磨尖了的刀片,我转手递了出去,“站着干什么,干活!”

    恕肯定从没干过这个,所以刚才迟迟没有帮忙,现在我这个正牌神使开了口,他总不好还站着,接过刀子蹲下学着我的样子干了起了。

    我舒展了下身子,看着恕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穿了一身红袍子,个子又高,站好了颇有些威严气息,但这会蹲在墙边缩成一坨坨很有些好笑,联想起之前躲在柱子后面那营造神圣气氛的声音,我只能感叹人这东西真是只可远观不能亵玩,挺场面一长老,这会看起来还不如个小工顺眼呢。

    干了这一会搞得我浑身酸痛,我一边舒展着身子,一边在屋里转圈,这个屋里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其余的摆设一概没有,看起来倒真像个牢房的样子,只是因为是在地下,所以没有铁窗。

    这转着转着就转出不对来了,脚下有地方好像不是那么结实,走在上面有空洞的声音。

    有门!

    我围着那边走了几圈,找准位置一脚就跺了下去,脚下的水泥壳子应声而碎,露出了下面的黄沙和石基。

    这种构造我见过,跟现在的浇筑地面不同,那时候的地面都是夯土之上铺上一层石头,然后在石头中间填上黄沙,最后再在上面用混凝土铺盖,打成地面。这一块显然是石灰没打开,鼓了。

    我赶忙招呼那边的恕别干了,过来帮我拆石头,之前恕说过,这里的房间有很多层,层和层之前想必不会太厚,只要挖通了地皮,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

    混凝土下的石头和黄沙之间并没有什么胶合,只要搬出来就行,相当省事,我和恕一神一人没费多少事就淘到了洞底的黄土。

    这个地方的黄土特别的细腻,夯实了以后非常瓷实,并不比混凝土差多少,但这也只是指的使用上,在面对刀子的时候,它也是相当脆弱的。

    谁能想到我竟然会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神棍凑到了一块,回想起之前他说的话,更让我不由感叹世事的无常,这个把人逼成鬼又把鬼逼成丨人的世道里,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人多久。

    很快,我们就朝下挖了有一米多,但还是没有挖到头,我越干越绝望,干脆停下来问:“这下面还有房间吗?”

    “应该是有……”恕想了想,“肯定有,但是相距可能很远!”

    “有多远?”

    “五六米……”

    我点了点头,这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你继续挖,我得歇会!”

    恕忙道:“神使本就不必亲自干这个,您去休息吧,我很快就能把洞挖通。”

    我拍了拍他,“我歇会就来,你好好干!”

    恕的身子一阵颤抖,仿佛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恶寒,赶紧爬上去跑了。

    第六十八章 恕长老之死

    坐在床上,我盯着被我们扩大到了一米见方的洞发呆,我从没干过这种活,浑身都疼得要命,不禁想要是刘东西在这肯定要比我轻松很多。这就不由想起了外面的那些人,这么久没回去,他们肯定已经去城外找我了,想到已经红了眼的封严,我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恕突然开口,“神使,挖不通了!”

    我打了个激灵,赶紧上前查看,只见刨开的黄土中露出了一片黑色的岩石,看样子应该是天然形成的,表面凸凹不平,很多地方还嵌着黄土。

    “朝旁边挖挖试试!”我开口道,心里却知道这种事情可能性不大,这种地层深处的岩石不可能只是一小块,这块岩石别看露出来的部分不多,但是绵延开的面积恐怕比整个工事还要大。这下面的房间难道会在这块岩石之下?

    恕是干工程出身的,自然应该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却像个被信仰蒙蔽了本性的狂信徒一般按照我的吩咐动了手。我看着黄土被他掏空,心里却突然想到就算我们挖不下去,也可以从地下这么挖到门外去,只是头顶的混凝土壳是个麻烦,不过这样的结构,多半不会多么稳固,少了下面黄土支撑,破坏掉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刚想到这里,还没下去帮他挖,却听到底下轰隆一声,恕一声痛呼接踵而至,我吃了一惊,伸头看时却是混凝土壳下面的石基掉了下来。这些石头,一块少说也得有四五十斤重,虽说高度不高但砸在身上也是非同小可。恕的肩膀被砸中,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竟没有起来。

    我赶忙下去,搬开石头把他朝外拽,他却像是触电一般哆嗦,口中道:“神使不必管我……”

    我打断他的话,“别废话了,这点事都干不好,给我上去吧!”

    恕是真听话,竟然不用我扶,十分艰难的爬了上来,跪在地上就要请罪。

    我大感荒谬,按说这家伙也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就算是半道改了信仰,也不该信称这种程度。看他这样子,那还有个科学家的影子,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我很看不惯这种事,上前一脚就把他踢翻,“别乱动,我给看看!”说着就扯下了他的衣服。

    虽说那石头沉重,但若是身材正常的人挨这一下也就是挫伤严重点,但是这位恕长老身上却是皮包着骨头……这么说也不准确,应该是一层疤痕组织包着骨头,少了那层肌肉和脂肪的保护,他的锁骨竟然硬生生被砸断了。

    这下可干不成活了,虽然他极力要求,但我还是不能让他拖着一条胳膊干活。倒不是不忍心,从他刚才杀老邢的手段来说,无论干什么我都不会不忍心。主要是那个坑就那么大点地方,他这个样子影响效率啊!

    不管眼前的情况还真是很难办,我得先把黄土上面掏出一点,在撬下石头搬出来,这石头跟混凝土之间还有粘性,地方又小施展不开,耗时又费力。但是再怎么也得干啊,我费劲巴拉地弄出来三块石头,早已经累的像是死狗一般,这时,我突然听到上面有人在说话。

    是谁?上面只有恕一人,伤得那么重,总不能是自言自语吧?我顿时警惕起来,抬头听了一会也听不清楚,倒是察觉到这声音理我挺远,于是小心地探出头去。

    屋内并无异状,只是恕紧贴着门站着,嘴里叨念着什么,身子一直在颤抖,宽大的红袍像是挂在门上一般,在昏暗的灯光下,诡异无比。

    这是演鬼片吗?我愣了一下就想开口说话,却听到门外也有噪杂的人声传来。

    我反应很快,马上从洞里窜了出来,一把把铁架子床拖到了洞口上,自己盘腿坐了上去。

    门口的小洞处光影闪烁,不知来了多少人,只听到有一个声音惊疑不定地说:“快!杀了他!”

    我一听事情不对,下意识地就想躲藏,身子还没动却听到门口处一声枪响,一袭红袍倒飞过来,重重撞到床上,一支袍袖罩在了我脸上。

    我一把扯下袖子,手里捏着那把剃刀就要躲藏,却听到门口传来清脆的枪栓声,一个男人在外面阴森森地说:“神使大人,我要是您我就不会动!”

    一听这话,我当然不会再动,缓缓举起手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杀了他?”

    “这不重要!神使大人,这个地方逃跑不易,您又没有什么神通手段,最好还是断了这个心思。最好也别像他那样找死,您活着还有用处,稍安勿躁,多等两天!”那个声音不阴不阳地说。

    “有什么用处?”我感到自己左腿浸在了熟悉的温度里,心中有些慌乱,说话却十分镇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声音哼了一声,枪口收了回去,门上的窗口猛地关闭,发出一声大响。

    我赶紧低头去看。刚才那一撞已经把恕的兜帽撞开,一张丑脸正露在我面前,那只眼睛上的镜盒已经被打飞,一个眼球吊在脸上,左颊上一个伤口,将腮部完全撕开,子弹看来已经贯入了后脑,活不了了。我的左腿也完全浸在了鲜血里,血是来自于恕的手腕,那里有一处伤口,十分狰狞可怖,看形状似乎是自己撕咬出来的!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短短一会功夫,我才挖了三块石头,恕先把自己咬了一顿,又被别人打死了,我还被不知哪来的人给威胁了一顿。

    我推了下恕的尸体,想站起来,谁知他被我一推竟然睁开眼来,撒风漏气地冒出来一句,“神使……”

    我吓得一哆嗦,常说诈尸谁见过啊!差点又想给他一脚。但我也只是想想,虐尸是刘东西那种人才干的事。

    恕冒出一句话来之后不停吸气却好像吸不上来,我赶紧伸手在他胸口按了按,帮助他缓上一口气来。

    “神使……”他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赶紧制止他,“说话伤神,你别乱动,我看看能不能救你。”

    “不必了……我已经……看到了天国……的门……”恕干瘦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力量竟然还很大,“我想燃烧……助神使脱困……可是……”

    他说的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但是看他这样子却让我悲伤起来,像他这种伤势,就算是送到最好的医院去,活过来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而在现在这种环境中,绝对是必死无疑。我没有办法救他,甚至也没有办法让他好受一些,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听。

    “神使……我信你……你必得脱……请不要放弃他们……他们……只是迷……”恕的声音低了下去,一股清白的液体从他的伤口里流了出来,头一歪,再不动了,只剩下脸上的眼球轻轻晃动,像个钟摆。

    我盯着那只眼球,心中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这个恕该是一个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多截然相反的东西在他身上?清醒和迷惑,善良和邪恶……献身,也许只有献身是唯一的……

    放下他的尸体,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本来以为这个地方的门锁死之后不会再有人看管,没想到外面仍有这么多人,从那一枪之威也可以看出来,装备似乎还不错。我想从这地底挖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在别人发现之前破坏混凝土地面的能力,甚至可能刚挖出门口就把人招来了。

    我叹了口气,起来把恕的尸体拖下坑,好歹相识一场,他还跪过我,总不能就这么看他躺在地上。我把床后的黄土推下坑,心中感到有些荒谬,这个恕不管活着怎样,死了以后倒还是帝王级的享受,生前就自己给自己挖好了陵墓。

    草草掩埋了恕,我又躺倒了床上,刚才发生的事情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特别是恕为什么自己把自己手脖子咬成那个样,似乎还是用哪个伤口作威胁的样子,而那些人似乎也是真的怕他会怎样而开枪击毙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总感觉到自己像是落了什么东西一样。

    我又起来转了一圈,趴在门上朝外看了看,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只是地上那个坑让我感到很不舒服,索性躺倒床上准备睡觉。我心里明白,现在的处境已经比刚才强了不少,刚才那些人离去之前说的那些话让我明白,我对他们还有用,那就是说我就算没有出去的机会也还能有跟他们见面的机会,门上的窗口不是很大,但是要想办法制住一个人,应该还没那么困难。

    真要干这种事,必须得先把身体恢复好,刚才给恕挖了半天坑,全身疼得就跟要散架似的,我得赶紧休息才行。但是床下地里就是恕的尸体,想睡着还真不容易,我盯着门看了半天,脑子里转悠着笑傲江湖里面拎壶冲和左冷禅的手段,渐渐感到了一丝困意。

    第六十九章 生命换来的毒打

    睡了没几分钟,我就被气焊割门的味道熏醒,几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绑成粽子带到了剩余的三名长老面前。

    看来在这段时间里,这个邪教的领导团体已经进行了重组,怒长老仍然高高在上,那悬在半空的冰座似乎又经过了一番修饰。而喜和苦却分别站在冰柱两侧,像俩殿前侍卫。

    “又见面了!”怒的声音很有些张狂,“我是该称你四安还是……神使?”

    “叫神使吧,咱俩也亲近些!”我笑了笑,脚底重心前后变换了两下,感受到脚底坚冰粘涩的感觉。

    “哈哈,便如你所愿!”怒长老长笑道,却绝口不再提这两个字,“恕死的时候,你就在他身边,可有什么感想?”

    感想?我想了想,还真没有好说的出口的感想,随口道:“差不多就是不作就不会死吧!”

    这的确是我的真情实感,我们在那屋里挖洞凿墙干的热火朝天的都没有人管,怎么恕撕了手脖子伸出去就被人干掉了呢?

    “有意思!四安先生是个妙人!”怒长老又笑了起来,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实在看不上这种嚣张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等你死了,我的感想也是这个!”

    怒长老果然不愧于自己的名字,之前的时候一直压着火,听我这么一说再也压制不住,几个人冲上来把我推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顿疾风骤雨的胖揍。

    这几个孙子打人极狠,手中的钢管轮圆了朝我肉厚的地方招呼,好在我身上已经冻透了,疼痛感差了很多,不然疼也得疼死。

    怒在上面怪笑不已,似乎是看的极为高兴。我感觉自己挣扎的越厉害,他笑的越兴奋,打的也就越狠。捆在身上的绳子已经勒进了肉里,行刑的大汉也开始有些没数,甚至有一记钢管直接砸到了我头顶上,幸亏我躲了一躲没有正中,但是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会被打死。

    于是我不再挣扎,只是尽力抬手护住头面,任他们殴打,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漫天的钢管终于停了下来,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索性装着晕了过去。

    “你们都看到了!”怒的声音从上面远远传来,“鱼目怎敢混珠?冒充神使就是这个下场!”

    四周不知响起了一片赞美之声,虽然听起来宁静平和,但却带着一种疯狂的味道。我没记得这里会有这么多人,眯缝着眼只看到周围远远的黑压压一片,如果都是人的话少说也有数百之众。

    我被人倒拖着出去,知道出门之前怒也没有再说话,周围的赞美之声也没有停,随后这些声音都被咣当一声门响给终结了。

    头在地面上摩擦,不停撞到水泥地面缩涨缝,我心里默数着,过了27条缩涨缝,台阶上撞了19下,拐了5个弯,撞了两次墙角,终于回到了之前关押我的那个走廊。

    之所以我能分辨出来是那条走廊,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中仍弥漫着那股刺鼻的气焊味道。但是刚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些小困扰,因为在这个味道中还夹杂着一种特别怪异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但就是分辨不出是什么味道,若不是我看到了那扇被破坏的铁门,我绝对不敢确定这就是刚才的那个房间。

    门咣的一声从我身后被关上了,我伏在地上,保持着刚被扔进来的姿势,过了一会才慢慢爬起来。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这个小子得看好,妈的本事不小,地板上掏了那么大个洞,差点让他跑了!”

    我暗自笑了笑,活动了下因为捆绑而麻痹的身体,慢慢做了起来。这房间里比那个冷库暖和多了,被打过的地方终于摆脱了寒冷的束缚,肆无忌惮地肿胀起来。我勉强爬起来挪了几步,哆嗦着在手指肿胀之前解开身上所有的扣子和带子,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这是我在求生课上学到的东西,解开扣子和带子是为了避免身体过分肿胀而卡住,毕竟肿还能消,但是组织坏死就只能切除了。

    跟着肿胀而来的就是疼痛,一些地方的肌肉甚至疼的痉挛起来,咬紧牙关,努力克制这不去想这种感受,拼命把想法转移到当时断手再植的经历上去。这也是一个重要的经验,在这种时候,所有的美好回忆对自己的精神和**都是一种毒药,只有更加痛苦的经历,才能把人从眼前的折磨中解脱出来,还不会像心理暗示那样容易造成伤害,还是比较实用的一种办法。

    但是今天这种办法却不是很管用,那股奇怪的味道一直在我鼻端徘徊,让我始终也进不到曾经那个相当于把神经抽出打结的极端疼痛中去。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萦绕不去,让我的身体痛苦,而精神却进入到一个非常温馨的回忆之中。

    这种回忆像是家里新刷洗的马桶,或者是刚刚洗干净消毒的鞋子,再或者是某个穿着白衣的姑娘。我的脑中瞬间一片清明,难怪这种味道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这种味道分明就是几种消毒液混在一起的味道。他们肯定是处理了恕的尸体!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谁家里死了个人流了一地血也得处理处理,但是他们处理的方式有点太过紧张了,我仔细分辨了一下,这里面有八四的味道,还有酒精,甚至还闻到了碘伏那种很难形容的微弱味道。虽然没有闻到味道,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还用了双氧水,以为在墙角的地方还有一些被泡沫凝结起来的圆珠。

    要不是我经常受伤,还真分辨不出这些东西。也正是因为我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使我发现了其中的疑点。这些消毒液消毒的范围都是很片面的,不能对细菌、病毒和真菌都起作用。但是如果处理尸体血液的话,用八四消毒液就足以应付,他们却用了这么多种消毒液,很难让人不想到实在是太过慌乱,把能用的都用上了。还有一点就是这种消毒作业应该用环境消毒剂而不是这种表面消毒剂,但是这里并没有福尔马林的味道,他们有可能是因为找不到这种消毒剂,但更有可能是福尔马林不如这些消毒液适用。

    为什么?我脑子里充满了问号,浑身的疼痛也好像不见了踪影。为什么要这么匆忙的进行处理?为什么不用更加有效的环境消毒剂?这是不是和恕长老咬破手腕有关?难道说他们害怕恕的血?

    这些问题几乎可以互为答案,他们害怕恕的血,所以在他将动脉中的血喷射的更远的时候将其击毙,随后又匆匆进行了消毒环境消毒剂的原因我也可以猜想一下,福尔马林溶液挥发性强,而且会发部分有同样的消毒效力,他们不用福尔马林可能是因为它对他们有同样的伤害作用。

    难道福尔马林会对疫人产生大伤害?

    如果说恕长老的血有什么可怕,无非就是疫人的传染性而已,虽说他并没有症状,但从他的经历来看,他无疑是个疫人祖宗,说不定他的血液里面的传染性更强,甚至这种更精纯的传染因素对疫人也会有伤害,所以他们才会害怕他的血,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会用较低毒性的各种表面杀毒剂反复消毒而不敢用更省事也更有效的环境消毒剂。

    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实情如何很难证实,但是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解释,似乎只有这个才能自圆其说。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恕长老当时很有可能是以释放自己血液为要挟想让他们开门放人,但是像恕当时的那种心态,肯定不可能谈出什么好结果,在急于向神表达忠诚的心态驱使下,或许是在急于让神使获得出去的机会来拯救疫人的驱使下,他用牙齿撕开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喷在了走廊上。

    他的目的最终还是实现了,但我这神使却没能逃走,只是被揍了一顿送了回来。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我至少弄懂了去哪个被称为神殿的冷库的道路,大门的锁也没有被融死。最重要的是,在被扔进来的时候,我从一个守卫身上摸到了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此刻就藏在我的腋下,这是一柄冷钢的虎爪,那个守卫将他刀把朝下倒挂在腰间,我正好顺手抽了出来塞到了自己腋下,忙乱中尖锐的爪尖甚至扎进了我的皮肤。

    身上的肿胀已经开始停止,我努力睁开肿成核桃的眼睛,两颊都已经肿的又高又亮甚至挡住了视线。努力调整了下姿势,我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把刀子压在身下,将手抬上来,放在脸前。

    这一放不要紧,那股腥臭难闻的味道让我差点吐出来,刚才的一顿殴打并没有在我身上造成什么开放的伤口,只有手背上一记,被抽的皮开肉绽,我还记得一个打我的疫人从档里勾出一把脓血抹在上面……

    当时怒并没有阻止,可是如果我没有感染岂不是进一步证明了我“神使”的身份吗?那个怒怎么敢冒这种险纵容手下这样做?

    第七十章 求医

    怒没有杀死我的想法,这证明我对他还有用,虽然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想法,但是我敢肯定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来找我。

    身上只有一把爪刀,疫人那里却有枪,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绝对不可能占得什么上风,我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尽量在他再找我之前恢复身上的伤势,争取能够逃出去。

    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围很安静,只是伴随这一些嗡鸣的底音,这种声音不但不令人困扰,反而带着种奇异穿透能力的催眠作用,甚至在梦中也能听得清楚。

    房间里的温度还算可以,和衣而卧并不感到多冷,但是睡了没多久我就被生生冻醒了。抬起手来,我看到上面的血液都已经结成了冰,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生硬。

    不好!我心中一动,猛地睁开眼睛,果然,怒的声音从房间一角传进来,“你醒了!”

    我翻身起来,心中有些惊骇,这个怒竟然过来找我了,怪不得这里会变得这么冷!只见怒长老坐在一辆轮椅里面,手中正把玩着我的定光剑。

    “你来干什么?”我觉得不说话有点弱了气势,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问了这么个二乎乎的问题。

    “神使大人不欢迎我吗?”怒长老又开始装那个知书达理的。

    “谈不上吧,本来就是你的地方……”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地方已经消肿了,但是大多数地方还是肿的厉害,“你不是说我是假的吗?”

    “说归说,你是不是假的,我比你还清楚!”怒长老说。

    我看了看他轮椅座位下面空荡荡的裤管,又问道:“你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能治好我的病!”怒长老倒是不啰嗦,一句话就点明来意,“治好我,我放你走!”

    这家伙竟然一边说我是假的打了我一顿,一边还有脸来找我治病!“你这么做,手下那些人都知道吗?”我一下子来了兴趣,开始收拾身上的衣服,“治好你的病并不难,但是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怒长老并没有在意我前面说的,注意力都放在后面了。

    “除了放我走之外,我的东西得还我!”

    “这个没问题!”怒长老看了看手中定光剑,“这剑是古董吧?得值不少钱吧?”

    我看着他,又道:“第二个条件,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得回答到我满意为止!”

    “行!你问吧!”怒长老表现的很爽快。

    我却发现有些不对,我说要回我的东西,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却没有说什么时候给我。我要是现在要他现在敢给我?肯定是个骗人的。

    “那好吧,我开始问了。”我把脚放在地上,“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恕长老?”

    “这还用问吗?他和我的意见不同,我就把他杀了!”怒似乎觉得我问这个问题很白痴。

    “这么简单,那你为什么还要消毒?”我又问,“用的消毒剂这么复杂,鸡尾酒吗?”

    “讲究卫生总是好的嘛,您看我这里这么封闭,本来环境就不好,死了个人再不好好处理一下很危险的。”怒解释道,似乎还有点道理。

    “别扯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他在哪干什么你们都不管,一给自己放血你们就把他杀了,你说的原因你自己想想能解释的了吗?”我又躺下了,“这么没诚意就算了,我再躺会你们把我杀了吧!”

    怒好像很为难,但又马上跟想通了似的道:“好吧!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你!恕其实很久以前就得过这种病,不过被教会治好了。但是他的体内还存有这种致病因子,对疫人非常危险。前段时间刚有一个接触他血液的疫人死了,死的非常惨!”

    果然是跟我猜的差不多,我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跟封严有联系吗?”

    “没有!”怒答道。

    原来封严果然是个过河的卒子,我心想,又问道:“那你们怎么控制城外的疫人?”

    “很简单!”怒答道:“在城外,我们有上千名传教士和上万信徒,他们中无一不是有影响力的人物,在他们的辅助下,控制那些疫人易如反掌。”

    “是这样……”我点了点头,“你们这么大规模的联络群,就靠个送给养的联系?”

    “不只是他,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出城的人,在很多部门都有。”怒竟然有些洋洋自得,“挺厉害,我那里有吗?”我问道。

    “当然有!等会你说不定还能见到他!”

    我笑了笑,“看不出来你这个熊样的还挺能干!”

    怒并没有生气,竟然很有些谦虚地说:“世间表里不一的人本就很多。”

    “你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我问道。

    “知道,不就是以前军方的研究所吗?早就废弃了,练设备都没全拉走。”怒道:“你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我赶紧摆手,“算了算了,我不感兴趣。”

    “那就算了,开始治病吧?”怒有点急了。

    “急什么?我还没问完呢!”我随口道。

    怒却一下子爆点了,“有完没完,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叫人杀了你!”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求我治病的事喊出去?”我声音也不小。

    怒一下子就老实了,我看看他手上的定光剑,开口道:“别着急,最后一个问题了,答完咱们就开始治病!”

    怒气的不行,但不治病更不行,哼了一声示意我问。

    “我听封严说,疫**举进攻城里需要等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怒踌躇起来。我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不对,若是他真的不打算放我出去,回答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难道他真的想把我放出去不成?还是说,等待的这个机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城外兄弟们的情绪还没到最高点,很多工作还没有准备好……”怒答道,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刚从那里出来,一听就是假话。

    当时我能够看到,疫民的情绪已经被煽动的很狂热了,别看当时广场上的人少,但是别忘了在任何一个**中,开始的时候就很投入的毕竟是极少数。很多时候一个人就能够引爆上千围观群众的情绪,更何况他们还都是疫人。

    “你既然承认我是神使,那你应该知道我有没有神的手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这些话吗?”我问道。

    怒的表情很复杂,我很奇怪他会是这种表现,这个答案究竟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地方,能够让他如此纠结甚至不敢说出口?

    “你先休息吧,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怒这么说了一句,就开始推动轮椅。

    我暗道不好,这家伙想把这事缓一缓。看他如此纠结,这问题的答案必然事关重大,若是他回去又改变了主意,我可就抓瞎了。

    眼前的机会必须把握,夜长梦多,迟则生变,我心中已经决意要动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也行,你回去想好了说不定我也改主意了。你这地方也不错,挺安全地,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这时候怒的轮椅正走在我的面前,听到我这么一说,手臂僵了一下,移动也缓了一缓。我抓住机会,脚下用力一蹬,一下子把怒撞翻在地。

    怒怪叫一声,伸手就想去抓定光剑,却被我一步右膝跪到咽喉上,手中爪刀平出,撕开脸上一道血槽搁在了怒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抓过掉到地上的定光剑,一挥手紧贴着他的胯下钉在地上。

    这两下非常迅速,甚至直到把他制住我才感到身上因为动作引起的疼痛。

    怒已经气疯了,两眼都变成了红色,鼻子里公牛一般的喷着气,却因为利刃加身不敢动弹。我盯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嗓子问:“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有人接你?”

    怒没有回答,我又问道:“你们到底在等什么机会?”

    依然是没有回答,我看了他一眼,一手捞起定光剑,虚抬作势要斩断他的双腕,“你说不说?”

    怒极为硬气,口中一个字也无,红着眼睛紧盯着我,鼻孔中狠狠地喷着气,嘴里似乎传来咯吱咯吱地咬牙声。

    我感到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极为重要,心中也开始着急,一挥剑斩下了他的右手,又把剑对准他的左手,“你说不说?”

    看他还是没有说的意思,我又要将剑砍下去,就在剑锋就要和他的手腕接触的时候,他突然喊道:“停!”

    我一下子把剑刹住,“你不是挺硬气吗?”

    怒疼的脸都白了,说话也不利索,“城外……有人……”

    有人?有什么人?我刚要再问,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怒肯定也听到了,像是盼到了救星一眼,眼睛都在放光,嘴里却更加大声的胡言乱语起来。我停了一下没有什么实质内容,估计只是为了不让我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当下不再犹豫,剑一挥将他左手砍下,恶狠狠道:“快说怎么回事!不然你等不到人来救你!”

    我说完这句话,右手的爪刀就狠狠挑进了他的锁骨。怒口中的胡言乱语瞬间变成了尖叫。我知道这种疼痛绝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松开还挂在他身上的爪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怒这才清醒过来,看着我的眼中出现了恐惧。“是什么?”我又问。

    “城外……”怒的话刚开了个头,房间的门就被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