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罪道:“奴婢逾越本分,望公主恕罪。”
“起来说话。”昭仪似笑非笑的看了昭仪一眼,话题却就此揭过“本宫今日寻来你,不是要治你的罪。只是觉得你连子旭的笔迹都能临摹的惟妙惟肖,想来同子旭之间的情谊颇为深厚。”
昭仪顿了顿,目光高深。
“子旭这些日子同本宫置气,惹得外面风言风语越传越不像话。这次请你来,是想打探下有关子旭的事,以便本宫修好。”
温涵明显迟疑了下,不动声色的垂头掩住自己的表情:“少主的事,奴婢只只知些琐事。”
“琐事也无碍,据实道来。”昭仪察言观色本事一流,而温涵道行不深,瞒不过公主的眼。看出了温涵表情不对,似有隐瞒,昭仪也不追问,好整以暇的押了口茶水。
“是”温涵应了声:“少主平日里最好酥茶和奶酒,见了这两样东西就管不住自己。酥茶要喝三盏,奶酒更是非饮到尽性不可。再有就是少主喜食辛辣,但忌食海产,记得有一次少主贪嘴,非要去酒楼里尝味,一盘龙虾便吃出了好歹,浑身起了红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温涵不动声色的挑着无关痛痒的琐事小事来说,她晓得方子旭身份的重量,也见识了昭仪的聪慧,生怕被这位三公主看出些端睿。
昭仪啧听的津津有味,面带笑容。
一番言罢,温涵起身离开时她才悠悠补上一句:“记住了,方子旭现下是本宫的驸马,不是什么少主。”
作者有话要说: 某君说勤快的作者最有爱,于是深夜我荡漾的又来敲上一更。
双更好作死啊!当成福利好了。
关于昭仪这姑娘到底存的什么心思,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交代出去呢?嗯,等快完结的某天吧。
☆、晚膳(上)
方子旭现下睡的是书房,当初分房时她拿的理由是一入上京才知道自己胸无点墨,委实给公主丢人——所以打算发奋图强挑灯夜读。然后也不问昭仪是个什么想法,理由撇下后潇潇洒洒的迁入了书房里。
方子旭迁入书房,一方面是实在不想见到那个女人整天在她眼前心怀不轨的挑逗一方面也是图个自己睡的舒坦。毕竟身份不便,就算不介意身旁还躺着个人跟她抢床,但怀揣秘密的人实在很难安心的入睡,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能惊醒。一两个晚上也罢了,若天天睡到一起,于她便是诚惶诚恐、辗转反侧、度夜如年。
此时,方子旭在软塌上舒展了四肢,有一点点出神。为一个女人。但有人要是问她,方子旭肯定会梗着脖子逼你用刀了结她,反正是打死不肯承认自己在琢磨一个女人的心思。
这女人,让她有点吃不透,吃不透的同时还‘情之所至’了,这就变得很可怕了。好比你面对一个不知根底的以前的对头,你以为会真刀真枪的对干一场,但这对头她不亮武器,她还朝你笑,笑的妩媚动人,还是个尤物。这对头对你很温柔,还说自己看上你了,甘愿做你的俘虏。你首先必然惊悚一下,但接触着你又发现这女人或许说的是真的,恰巧你又被撩拨的春心有点荡漾……
方子旭,很郁闷。
郁闷中等来了小云的传话,说那个女人正在等他。方子旭随口应了声,却还像挺尸一样笔直的挺到床上。方子旭她娘死的早,她爹又是个粗糙的大老爷们,从小到大就是个吝啬鬼,死活没对她方子旭说一个爱字。只晓得用满含爱意的老拳,把她从一个小兔崽子收拾到大。可谓简单粗暴。温涵倒是很贴心,但碍于一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只能笑笑,一笑了之。倒真没谁像昭仪一样,同她明确无误的表达过自己对方子旭的重视。某个角度讲,方子旭就是个打小缺爱的小屁孩,巴望着谁能表达一下这个字眼。
只是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昭仪。
罢了罢了,就去瞧瞧这次这个女人到底打算玩些什么把戏。
方子旭坐在软塌上又发了会呆,这才慢吞吞的起了身,往昭仪那里去。
“来的这样晚,子旭可让本宫好等。”
方子旭推开门后,饭香扑鼻,伴着一声似嗔似笑的低唤。除了桌前这个要人伺候的主外屋子里竟没个人。
“杵在那干什么?等饭菜凉吗?”昭仪扫她一眼,起身摆好了碗筷。
方子旭这些日子来刻意的避着昭仪,有日子没见面,这乍一见,到觉得这女人□□的模样瞧得很顺眼。嗯,除了性子阴险恶劣了点……方子旭的思绪莫名其妙飘到了当年燕山下,这女人含笑狠狠踹她一脚的事上,是了,还有手腕上半载都没消退的牙印。
当年那只凶巴巴呲牙带笑的母老虎,和现在方子旭眼前这个眼波流转的女人,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大像一个人。
收了神,方子旭在昭仪面前坐定。
桌上竟还摆了酥茶和奶酒,方子旭愣了愣。
“我叫来温涵聊了聊,听闻子旭你最爱这两样,所以特意加上。尝尝看。”没有人伺候,只好亲自动手。昭仪斟了盏酥茶推过去。
“嗯。”
方子旭不自觉的心头一暖,喝了两口酥茶。她随老爹的令去戍守边关,边关苦寒,作物稀少,军营里个别时候连碗米粥的当成宝贝,将士们日子很苦,训练强度又大,经常食不果腹。当地人便效仿外族人,时常做些酥茶和奶酒,贴补给戍守的将士们。一来二去,便对这两样东西有了情结
听到温涵的名字,方子旭这才意识到很久都没去见她了,下意识开口“温涵她……”
昭仪却布了道菜来赌方子旭的嘴:“温涵温涵的叫,成心让本宫吃醋吗?本宫又不是豺狼虎豹,叫她来说说话也会生吞了她不成?”
方子旭一口酥茶呛住,呛了个半死,咳嗽连连。她不过随口提及,这女人就殷勤的说她吃醋了,暗示些什么?……或者说是,明示些什么?
昭仪嗤笑了声,瞧方子旭的狼狈样瞧得有趣,过了会却又替方子旭顺背,还递过来一方丝帕。
方子旭握了丝帕,看向昭仪的表情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子旭不瞬目的望着本宫,可是又情动了?”
“是……子旭,情不自禁。”方子旭弯着嘴角笑了,也不加以掩饰。她心底生出了一股子柔情来,不仅缓和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生硬的气氛,还多了点柔情蜜意(?)。其实方子旭就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人若凶她,她必犯人,但人若是真心对她好,给她个枣子,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搜肠刮肚的想对人好了。
昭仪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乡才是所向披靡的大杀招,对象无论男女。
小旭你这个缺爱的熊孩子,快点义无反顾跳进里面风流快活吧!心动不如行动!(阴险的笑,我赶着进度不就是盼着写后面的蜡烛皮鞭吗?)
图发不上,补个小剧场慰劳一下(咳,昨天伪更了好多次)
昭仪:子旭心里想什么呢?
方子旭: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昭仪:说,或不说
方子旭:……我在想一个哲学问题
昭仪:说来听听
方子旭:母老虎这么稀罕的物种怎么就被我摊上了?
昭仪但笑不语
无聊的某君插一句:因为作者恶趣味,喜欢看两虎相斗谁攻谁受
☆、晚膳(下)
方子旭倒了碗奶酒,见昭仪眼巴巴的还看着自己,心里就乐了,春心荡漾的也想撩拨一下这个女人。自己先把碗里的奶酒喝了口,然后递到昭仪面前,嘴角带着戏谑“公主也尝尝。”
“好。”昭仪也不推辞,笑盈盈的断过去,冲着方子旭刚挨过的地方喝了口。奶酒虽然入口醇厚,但不亚于烧刀子。昭仪只抿了口,就忍不住的皱了下眉毛。
方子旭瞧得分明,使坏说:“这酒虽然烈了点,不过照我看来,于公主倒是有个好处。”
“哦?”
“酒壮人胆,公主多饮两口,一会行房就不觉得疼了。”
“子旭觉得,本宫会怕了不成?”
“怕不怕,子旭不敢断言。”方子旭一时间童心大起,仗着多年习武练出来的肌肉腱子,携了昭仪公主的手腕便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弯腰揽起裙角,把堂堂的三公主横抱起来,做出一副急色恶鬼的模样往床榻走去。
出其不意的举措让昭仪的脸色沉了沉,但顷刻又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子旭,你莫不是要对本宫用强?”
“不是公主说的,会证明给子旭瞧吗?”
昭仪高深莫测的看着方子旭,没有说话。
方子旭也不含糊,把怀里的女人搁到床上,嘴角带笑的凑了上去,同昭仪这个女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历历可闻。是咫尺之间,触手可及的距离。
“莫非,公主忘了许给子旭的话?”
“本宫没忘。”昭仪神色不变,“本宫说过,子旭既然想要,那本宫就给你。”
“本宫把自己交给你,望子旭也如当日面圣时说过的,是个惜福之人,懂得珍惜。”
这番话是昭仪对着方子旭眼睛说的,声音轻轻的。昭仪的手顺势就勾住了方子旭的脖子,另一只抚摸着方子旭的面颊肩颈,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即将移到胸口处时,方子旭像触电一样扯住了昭仪的右手。听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回答,方子旭着魔一样的望着那双施了妖术一样的眸子,想看到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去。
荒唐的现在,是她随口的一个玩笑,带着捉弄的意思。于是戏演到这,方子旭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唱下去了。
方子旭捉着昭仪的手,压在这个女人身上,暧昧且接近,和当初燕山山下一模一样的情景。这个晚上花好月圆,不做点什么出来是一种辜负。
可方子旭又能做出什么?自打奉旨完婚以来,她方子旭对公主,除了脾气是真的外,又有哪句好话哪句‘珍惜’是实打实的出自真心?
她方子旭说到底,没有那个把事情做出阁的资格。注定要辜负春宵。
“子旭……”最终是昭仪叹息着唤了一声,眼底似有失望,轻轻的抽出了攥在方子旭手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本宫暂当你以往所言皆是无心的玩笑,未及多想。”
方子旭抿了抿嘴。
“这次本宫不予追究,只是下次再敢不加思量的许些承诺,伤了本宫的心,”昭仪顿了顿,微微冷笑“子旭最好小心着嘴里那条舌头。”
昭仪把方子旭推开,起来整了整衣冠,面寒如水。
这是……生气了?她没能得手,按道理这女人不是应该嘲笑她吗?方子旭想到一句俗语,女人心海底针。她伸手挠了挠头,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博这女人笑上一笑。不是为别的,这女人冷着脸一没啥看头,二也篸得慌,光凭这两条,就够理由让方子旭讨这女人欢心了。
不过方子旭男人堆里二十年光棍,男人心思了解不少,讨女人欢心的话……只能说是经验欠缺,有待磨练。
见桌上摆有果盘,献宝一样削了个苹果给昭仪,昭仪不接受。搜肠刮肚的讲笑话给昭仪听,昭仪面无表情。方子旭很无奈,她就差给这位三公主捶腰捶腿狗腿的鞍前马后服侍她了。
良久无话,方子旭有了去意。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很没意思,还不若回书房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方子旭刚抬起前脚,昭仪就开腔了,冷冷淡淡的,还带着气说:“回来。”
方子旭无奈转过身。
“坐下把这桌菜吃光。”昭仪还是副篸得慌的表情“本宫亲手做的菜,驸马爷连筷子都不肯碰,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亲手做的?”方子旭很怀疑这位没碰过阳春水的掌上明珠,下意识的看了看满满一桌的饭菜。昭仪没解释。
方子旭突然就笑起来了,勾着嘴角:“公主这菜里,可下了毒?”
“穿肠剧毒,本宫今天就是要做个蛇蝎女子,谋害亲夫。”昭仪冷笑声,目光转到方子旭的身上。
方子旭笑意更深,觉得这女人倒是有些资本做蛇蝎妖女,她心情不错,也没还嘴就做到了凳子上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子旭领命。”
桌上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做起来工序并不繁复,模样也还算看得过去,中间摆着一盆汤。方子旭下箸如风,没一会功夫就告罄。吃干抹净后却是一撇嘴,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
见桌上菜色吃的七七八八,昭仪挑了下眉。
“公主当真是千金之躯,不知柴米油盐贵。”方子旭舀了勺汤灌进嘴里,刚才的青椒炒肉委实把她咸的够呛,昭仪公主是把一罐子盐都倒了进去吗?既然咸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自虐似的吃了个精光?方子旭把这个不合乎逻辑的举动归咎为自己饿的有点厉害上。
“今晚留下。”一直坐在方子旭旁边看她吃喝的昭仪语出惊人。
“咳、咳咳咳……咳、咳……”第二次被呛住的方子旭再一次咳得昏天黑地,公主就算想再续前‘缘’,圆了刚刚没做完的事,也不用这么心急吧。方子旭默默的想。
“外面你我二人分房的流言蜚语不断,有损我皇室威仪。”昭仪淡淡的补充说。
方子旭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嗯。”方子旭佯装淡定的低头擦嘴,擦完才发现用的还是昭仪的那方丝帕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面才猛然惊觉,我已经忘记了当初给昭仪这姑娘起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伪更,补充小剧场
昭仪:回来,吃光了。
方子旭:你、你谋杀亲夫!
昭仪:嗯?我手艺不好?
方子旭:何止不好,简直是毒。
昭仪:请夫君甘之如饴(冷笑:不吃光就饿你三天。)
方子旭风卷残云。
昭仪:今晚留下。
方子旭:寂寞了?
昭仪:嗯。
方子旭:要么?
昭仪:要。
方子旭:好,我给你。{递过去被子}今晚你睡地上。
昭仪:……
☆、晚膳(后)
三公主昭仪有沐浴的习惯。
晚膳撤走后,奴婢送来水,舀到屏风后大理石砌成的池子里,服侍公主沐浴。方子和昭仪,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层屏风,,昭仪也没有避讳,任方子旭留在屋子里。方子旭百无聊赖的往公主沐浴的方向看,她承认,屏风后头哗哗的水声很引人遐想。公主的身体她也不是没见过,于是二者一联系,方子旭就想到了一副美人沐浴图——想象那个身材还好,皮肤不错的女人露出修长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锁骨往下,则若隐若现……而昭仪公主则在飘着花瓣的水里往自己身上撩水。生香活色……煞是勾人。
为了制止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想法,方子旭毅然堵住了耳朵,心里默诵‘此女为妖,此女为虎,此女不可近身不可他想不可贪色……’然后把之前削给女人的苹果啃的咔嚓响。
昭仪从屏风后绕出来时,散着头发,只简单披了一件衣袍……竟然还是赤着脚的。丫鬟把一匹绸缎从浴池一直铺到床榻,昭仪就踩着绸缎走了过来。方子旭喉咙发烧,觉得这女人今晚就是来勾引人的,当真是……妩媚。
“妖女……”方子旭闷声说了一句。
昭仪顺手把一缕青丝拨到耳后,看向方子旭。
衣袍宽敞,这个动作松了前襟,露出了些许旖旎的风光。方子旭的脸腾的一下变了色,耳根烧红,她佯装无事,却不经意的偏开了脸避过那处春光。
昭仪愣了下,发现了自己松开的前襟,不动声色的整好后才转而笑话方子旭:“你我之间,还避什么嫌?”
方子旭不答话也不看她,扭着脸等脸上的颜料褪色。
昭仪索然无味,便支走了奴婢,先上了床,占了床里边的位置。
方子旭用余光观察昭仪的行动,不经意扫到脚踝处那个很浅的十字伤疤时,方子旭心里一动,沉默了很久。
昭仪躺在床上背着方子旭,很久以后旁边才有了动静。方子旭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拉了薄褥把两人一起裹住。方子旭的呼吸声浅浅的贴在昭仪耳畔,昭仪来了兴致,突然很想转过去瞧瞧这个人是个什么表情。但,一只不规矩的爪子却摸了过来,圈住昭仪的腰。
昭仪愣了,这盘算明天怎么整治下这只爪子时,爪子的主人带着笑意说:“是没什么好避嫌的。”
昭仪准备拨开爪子的手迟疑了下,然后违背初衷的覆盖在方子旭的手上。
被一只温柔的手覆住,方子旭觉得……很惬意。另外,这也是个相对安全的姿势,把昭仪固在怀里,对她那被白绫缠裹的胸部没啥威胁。方子旭觉得,自己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发间有很淡的檀香,方子旭贴着那微湿的青丝,内心平和清静,合上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方子旭贼胆包天的伸出爪子搂着大齐的三公主,燕山下曾经的母老虎睡了一晚。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欲图不轨这四个字,有也没有。
好在昨晚昭仪公主倒是没怎么计较,由了方子旭的性子。
方子旭是在鸡都没打鸣的时候醒来的,怀里搂着温香软玉。她坐在床上,仔细的研究这个女人。昭仪还在睡,纤长细密的睫毛投下一小块阴影。方子旭就琢磨着,她想,这女人最动人的地方既不是胸也不是屁股,而是那双眼睛。如果要再找个词形容一下,方子旭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狐媚。
妩媚中有几分动人,动人里带几分狡黠,狡黠里藏几分悠然自得。
这女人很狐媚,是个妖女。
把妖女这个名号赠给女人,方子旭就乐呵了。
于是昭仪醒来的时候便瞧见方子旭老大一个人,抱着肚子笑。昭仪很认真的疑惑了一下,然后听到方子旭叫到:“妖女。”
恍惚的想起在这之前,方子旭叫她一声妖女时是在燕山山下,当时方子旭在给她吸允蛇毒……想到燕山,昭仪又自然而然的想到她衣不蔽体的狼狈……昭仪忍住了把方子旭踹下床的冲动。
“妖女。”方子旭又补叫一声,生恐这姑娘听的不真切。
“本宫有名字。”昭仪提醒道,脸色往下沉了沉。昭仪公主是有起床气的,但方子旭初来乍到不晓得内情,生生的在大清早惹了这个女人。昭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欠抽,让她回忆起了并不算愉快的经历,于是她抄起枕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一气。
“你谋害亲夫!”方子旭说。
气撒完了,昭仪淡定了很多,闻言一笑道:“子旭一口一个妖女,分明就没把本宫当成妻子。”
“成天把妻子挂在嘴上的人,也未必把自己妻子当成妻子,不挂在嘴上的人,未必就不把妻子当成妻子。”
“子旭倒是善辩……只是本宫倒要问问,子旭你嘴上都不把本宫当成妻子,心里,就当了吗”
方子旭识趣的闭上嘴巴,没再跟昭仪斗嘴。这个问题于她方子旭,很难回答。
有些话出了口就成了承诺。野史话本里都这么讲。
作者有话要说: 一顿晚饭吃了三天……唉,饱暖思yin欲,也该让这两口子‘思’上几天。我也跟着歇歇。大伙们可自行yy子旭这小子夜半三更做过的春梦。
☆、醋火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上京的百姓日复一日的八卦,以此为乐。远嫁西域的长公主喜得子嗣,边关外的小波动也被方大将军镇压住,大齐的天下四平八稳。宰相何忠良只好把作乱的心先放回肚子里,维系表面上虚伪的笑容。皇帝的日子更是过的有滋有味,殿前报来喜讯,殿后则是伴着贤良淑德的皇后,三千佳丽任君摘取。阉狗李公公暗地里的煽风点火搅得后宫很是热闹,皇后也没闲着,帮皇上灭后宫的火,跟李公公暗里较劲把局面扯平。
承平盛世里,上京三害之一的祸水伙同府里被圣旨框来的三驸马,把小日子过的其乐融融。大概是最让人省心的一个了。
街头巷尾说书的人很是感慨,说从未见过三公主有过这么温柔多情的一面。据知情人士透露,三驸马练枪的时候,三公主便在一旁端茶递水,三驸马练完了,三公主便说些趣事博驸马一笑……总之是祸水变作了柔情似水,断断要把三驸马溺毙其中。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这么一番攻势下来,方子旭骨子里娘亲遗给她的温柔也开始显山露水。实心眼的人嘴上不说什么,但也懂得了对人好,平日街上见了好吃好玩的,便也带回送给昭仪。不过过了些日子,发现这些东西根本吸引不到眼界高的堂堂三公主,方子旭便消停了下来。转而求其次,送些街面上没有的东西给昭仪。多是一些木雕,雕工不算精细,但造型很新颖有趣,昭仪摆弄着,觉得颇为合意。
每晚两个人还是同塌而眠,不过中间画了道楚河汉界不得逾越。有时候方子旭起夜的时候,会对着睡在旁边的昭仪发一会呆,觉得心里悸动了,偶尔也会趁着那个女人睡的正香时,做贼一样的蜻蜓点水的吻吻她的眼睛。
不过性子上还是没有磨合默契,两个人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人,喜欢拿主意,不喜欢同人低头,大是大非上没啥争议,只好在小事上做文章。家长里短的事争执多了,竟然也有了些老夫老妻的味道在里边。
九月初三,上元节将至。(注:此上元非彼上元,只是借了个称谓)
方子旭有点儿想自己那个不靠谱的老爹,据闻老爹收拾完那伙匈奴后,就摆开了流水席,春风得意的同手底下的人大开酒戒。方子旭这个时候难免会怀疑一下,自己的亲爹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女儿还在上京这个大火坑里填着呢!方子旭有点悲从中来,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把她忘了,这二十年活的也太失败了点。
沉默着沉默着,方子旭就想起来老爹小时候当作睡前故事讲给她听的,自家爹娘当年的恋爱史。
上元节……吗?方子旭心里微微一动。
这回是方子旭主动去找昭仪,遗憾的是昭仪公主早两个时辰就外出了。小云眨巴着眼睛说,身边站着的是神色温润的温涵。温涵手里拿着瓢,脚下是一堆花花草草。
“难得驸马爷惦记着公主。”小云笑道。
方子旭挠挠头,不知该从何问起。她一向不过问昭仪的行踪和去处,于是第一次开口,多少有点尴尬。
所幸有温涵,温涵太了解这位主子的性子了,便笑了笑替她开了口:“不知道公主去哪了?上次公主说想看花,这不,我这刚有两盆木芙蓉开的正好,想送去给公主赏赏。”
小云瞟了一眼方子旭:“公主去了清凉阁,温姐姐手里的花,恐怕要等些时候公主才能看上。”
“看花也讲究个时候,新开的花便要第一时间看方是最艳最美。”温涵弯了弯嘴角,捡了盆花塞给方子旭“正好少主要去找公主,就算是帮奴婢个忙,顺带捎上这盆花。”
小云在一旁捂嘴偷笑,温涵也跟着笑了笑,便蹲下接着去摆弄那些花花草草去了。
方子旭微微的红了耳根。
方子旭对上京的街道还没摸熟,当她好死不死的终于找到小云口中的清凉阁时,才发现,此地跟她一个时辰前所处的地方,只隔了一条街。方子旭想骂人,但想到骂来骂去也不过是绕着弯骂自己路痴时,她就没脾气了。
她抱了一盆娇滴滴的花朵,进了阁。
进阁后的第一反应是,公主在寻欢作乐!第二反应是,她方子旭应该知情识趣的速速回避!第三 反应是,昭仪已经是她的妻子了,没理由在这抛头露面!于是刷刷刷的一腔怒火涌了上来。
或者,更合适的词应该用作妒火……
没错,方子旭像个深闺怨夫逮到红杏出墙的结发妻子一样……先是狠狠的吃了一口醋,然后酸溜溜的把火给引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不把战线拉长了,感情升温什么的一笔概括好了,我要直奔主题,我要写小皮鞭……
不过……为什么小皮鞭的前戏这么长呢?怨念
☆、侍中郎
方子旭眼前的是清一色的小白脸,齐齐围坐着,上座自是昭仪公主,旁边还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
小白脸们折扇轻摇,吟着酸诗,做着迂腐的文章,笑容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跟青楼勾栏里的小馆,很是神似。
最过分的是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腆着脸,对昭仪公主很是殷勤,昭仪公主跟那男子更是有说有笑,眉眼间风情无限。
倒是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了。方子旭暗暗不爽,又开始揣测公主是打什么时候开始养了这么多的面首在这阁中。
方子旭虽然生气,但还知道分寸按捺着自己的脾气。于是温涵塞给她的那盆花,免遭了一番被方子旭□□的苦楚。
这时候多半的面首都意识到阁里又来了一位仁兄,目光都投在了方子旭身上,有带着敌意的,有笑容和煦的,有面无表情的。昭仪的地理位置有优势,打方子旭进门开始,便瞧见了。这姑娘的眼神顿了顿,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玩味,挂在嘴边的笑意不减反增。
两个人视线相交,方子旭不甘示弱的对望了一阵,然后大步往前。围着的面首有的很自觉的让开了,也有的没事找事的上前挡路,方子旭暗下了个绊子,那个眼里满是敌意的人当众趴到了地面上。昭仪公主的面首们果然都是好素质,笑意虽然都快憋不住了,但大伙还是把脸皮扯得紧紧的,生怕在这个场合露牙,那样便于地上的这位仁兄太失礼了。
方子旭把花盆搁到桌子上,然后两手撑到昭仪公主的两侧,咬着牙俯看她。
昭仪好整以暇的待她开口。
妒火怒火乱七八糟的火烧了一通后,看着这女人的眼睛,方子旭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突然就失了兴致,脾气来的这么莫名其妙,她觉得这火发的很让人羞耻。她方子旭有资格同这女人怄气吗?就算这一圈都是公主养的面首,她有什么立场好指责的?若身份穿了,便是连她现在这个驸马的身份,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齐的三公主要做什么事,用得着向她方子旭请旨吗?哈!
方子旭短促的笑了一声,像是自嘲。
她起身拱了拱手,说:“子旭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公主雅兴,恕罪恕罪。”
“无碍,”昭仪道:“既然来了,便留下来陪陪本宫。”
方子旭低头沉默了一会,这才点了点头,做到了公主旁边。
昭仪笑了笑,却暗地里伸手握住了方子旭的手,同当日进宫一样五指交缠相扣,然后埋怨似得轻轻捏了方子旭一下。
方子旭怔了怔。只听昭仪悠悠叹了口气称:“子旭当真是个醋坛子。”
于是方子旭的眉毛便皱了起来。
昭仪低笑了声,却主动凑过来,在众多面首,和旁边那个旧情郎的注视下,啄了一下方子旭的耳垂,眉眼含笑端是风情万种的说:“本宫今日是代兄长来的,兄长前日让我代他在这众多人里,挑几个货真价实的去翰林院里学习学习……子旭莫要有旁的意思。”
小白脸们齐齐扭过脸,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有关公主的事情,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八卦。
方子旭愣在当场,耳根红了,像血玉一样煞是诱人。于是公主动了歹心,眯着眼一边笑一边把玩。
“公主有意陪子旭去看花灯会吗?”方子旭听到解释后释然了,圈了这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凑到女人的耳边轻轻说“算是子旭的赔礼。”
方子旭眼睛很亮,漆黑的眸子一时间能媲美星辰。昭仪公主看着那对星辰,表情则有点难以揣摩,显得很是高深。
等了半响,等的方子旭莫名的心虚,抬手挠了挠头,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这时候昭仪笑了笑。
“嗯。”昭仪应了一声,顺势就倚在了方子旭的肩膀上,“子旭,带本宫回去。”一旁那个从头到位没错眼一直盯着看的男子明显也听到了,表情显得很为难。
“事情办完了?”
“没有。”
“……”
“但本宫想回了。”
“嗯……那这些人怎么办?”公主在任性,很难得。方子旭很受用,但末了还是违背心意的问了一句。
“彭越不是还在吗?本宫自然放心……”公主瞟了一眼身边为难的男子。
“不负责任。”彭越?方子旭觉得有点耳熟,在那听过。
“听子旭话里的意思,似乎很乐意本宫在这群人里接着耗下去?”昭仪咬了咬方子旭的耳朵,下口很重,疼得方子旭倒吸了口气。
“不乐意。”方子旭一边吸气一边紧了紧手臂,瞪了女人一眼。
“那……还不带本宫回去?”昭仪笑的像一只狐狸。
“嗯,回去。”方子旭拐了人说走边走,没一点迟疑。
回到府上后,方子旭骤然惊觉,彭越这个名字的主人,是民间风月里,公主的姘头之一——侍中郎彭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方子旭:原来你真的是去见情郎!我没冤枉你!
昭仪:……吃口醋,有益于消化
方子旭:酸,我要补偿
昭仪:嗯……嗯?!别闹!
方子旭:夫人,长夜漫漫……该熄灯了
昭仪:方子……呃……嗯!……你、你……
☆、试探
九月初六
上元节,于大齐算是一年里的重要节日之一。宜婚嫁迎娶,大吉。民间又称,姻缘节。除了传统的许愿放花灯外,还有一项保留节目,便是系姻缘结。两厢情愿的伴侣在这天晚上,可以在小指上用红线为对方打一个死结,示意今生今世便把这人的心绑住了,许的便